三·银两（2/2）

不送倒更合我意，趁机敲他一笔：“二……二百两！”

他惊讶地看着我，见了鬼似的。

完了完了要价太高，他会不会一生气一分钱都不给我。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玉佩在你眼里，只值二百两？！”

二百两竟不够？

“三百两！”

他一脸失望地看着我。

“那……你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吧。”

他莞尔：“好。”

竟然不开价，我有言在先又不好再问，真是奸诈。

我负气不肯扶他了，直说要回去。

“姑娘……让我再看看吧。”

“有什么好看？”

“山林。”

“山林有什么好？”我看了那么多年，早就看腻了。

“有虫鸣鸟叫的地方，真是舒心。”他自言自语。

躲在这深山老林里担惊受怕许多年，再悦耳的虫鸣鸟叫也舒心不起来。

“你倒是心宽。”我扶他席地而坐。

他春风满面，一点都不像浑身伤痕的人；阖上双眼，却仿佛看向更远的地方。

“没有旁人，甚为惬意。”

“我不是人？”

他睁开眼，仿佛很认真：“姑娘不算旁人。”

不算旁人？那算是……

看着他洒满和煦阳光的明朗面庞，我呼吸不稳手足无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怎么了？

半晌，我才断续开口：“真……真是轻浮。不是旁人，难道……是你的家人么。我又不晓得你是谁。”

我别过脸去，藏起自己的窘迫。

“姑娘是在怨我？”他语气忽然严肃起来，“我……不便透露身份，请姑娘包涵。”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奇怪，我竟然略有慌张，“随便吧反正何必曾相识嘛你伤好了就走了对吧。”

天呐我在语无伦次地说些什么，逐客令吗。

“……对。”他倒是平静如水。

“回去吧，”他面容淡漠，我猜不出他的心思，“早些大好，也免得叨扰姑娘。”

他忽然生分起来，我暗悔方才失言。

可本来也不熟络啊。

他利落地站起来，竟然不要我扶了？那刚才……？

树影斑驳落在他背影上，整个人看起来都扑朔迷离的。

“最多给你一千两。”扑朔迷离的背影忽然说。

拿我当什么人？救你就只是为了银子吗？我缺那点银子吗？

“我不要了。”我赌气。

出口就后悔了——我确实缺银子啊。

扑朔迷离的背影却忽然回头，一张明晃晃的面庞扑面而来。

“好啊。”他眼底满溢着笑意。

我好像……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