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教室去的付昇进来了，高昂着头，充满怒气的眼睛却斜视着小茜。她抬起头来，看见他走上了讲台，把讲桌上的黑板刷拿起来，又狠狠往桌上一甩，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粗话，一步跨下讲台，脚步咚咚地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坐下了还在翻着嘴皮子，脸上的表情阴郁而嘲讽。

林小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隐隐不安，仿佛有什么事牵扯到了自己。但是想不出会有什么事。

晚自习结束了，小茜背起书包走出了教室，在楼道里，付昇叫住了她。他余怒未消地盯住她的眼睛问：“你说过毕业前不会考虑谈朋友的事？！”小茜疑惑地回答：“啊？”“那你为什么和别人谈？”“和谁？”小茜更疑惑了，莫名其妙地反问。“你还装！有人看见你昨天晚上放学后在街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你还不承认？”他脸上浮现出鄙视和受骗上当的愤怒。

小茜的脸僵住了，表情从愕然转为气恼，又从气恼转为不屑。她说：“你要相信谁人的话你就相信吧，我没有必要给你解释。这种无中生有的事，就是别有用心！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林小茜头也不回地下了楼，留下付昇怔怔地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从此，小茜正眼也不看付昇一下了，他就像打蔫了的鸡，每天失魂落魄的，上课总是无精打彩地爬在课桌上，神情恍惚。

小茜冷眼旁观他的样子，感觉又解气又有点可怜，但她不想原谅他。她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这种阴损的诽谤，从小到到，她受到这样的攻击和冤枉，已经不少了，没想到还要再一次地来至一个她以为最不会伤害她的人。

夏天的暴雨总是说来就来，晚自习刚结束，外面就哗哗啦啦下起了倾盆大雨。幸好有伞，小茜独自撑着雨伞慢慢地走在雨里，地上聚集起了几寸高的雨水，凉鞋像是在小河沟里蹚过一样，脚面被清凉的水流冲洗着，凉快惬意。

走到建设路口的时候，昏黄的路灯照着小茜肉粉色的衬衣，前胸的两排桃红色藤蔓绣花也暗淡了许多。

街对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歌声：“就让雨把我的头发淋湿，就让风将我的泪吹干。反正你早已不在乎，反正你早已不在乎…..”小茜诧异地往街那边看了看，黑暗中好像有几个人影立在街边的梧桐树下，没有打伞，脸看不清楚，只听见歌声越来越高，越唱越起劲，在哗哗哗的雨声中，更显悲凉和凄楚。

小茜加快了脚步，有点疑心是付昇叫的人在那里，他或许也在里面。人影没有跟过来，歌声还在空中飘浮：“你的眼睛默默地告诉我，爱情已到了尽头，就像秋风吹落的黄叶，再也没有感觉……”

夜风夹着雨点吹在小茜的身上脸上，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噤，连忙用左手抱住了右臂，这股冷风执拗地钻进来，缠绕着小茜的灵魂和身体，头脑里满是身后歌声里那挥之不去的哀伤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