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情断（2/2）

“郎君一直宿在郊外那个女人那儿，昨日郎君请了大夫去，那女人竟怀孕了。郎君一掷千金在城里给那女人买了宅子……”

还没听完侍女的话，杜若摆手阻止她说下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再支用一文钱，家里的房产地契全部送回杜府，派人去退了那宅子。”杜若的脸上冷若冰霜。

画面一变，杜若已经写好了休书，交与身边侍女吩咐道“冯子栾醒了将这个交于他，直接把他给我扔出府去。”杜若这几句话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她转身走回房间，走了几步停下又说“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我一直在想人完全对另一个人完全失去希望，彻底死心是什么样的？是终日以泪洗面？还是去质问对方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不是，真正的死心是曾经最重要的人变回了陌生人，天大地大你的好与坏、生与死与我再无瓜葛，不会为了你笑而高兴不会为了你哭而难过，从此即便擦肩而过我的眼光再不回为你停留一刻。

杜若的背影让我看到死心，冯子栾就算是跪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再回头了。不过冯子栾没有跪，他酒醒之后带着那封休书被赶出了府。冯子栾浑身上下没有一文钱，就只有那一张纸。让我意外的是冯子栾甚至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就直接走开了。

“他们两个就这样分道扬镳了，爱的多深此刻心就有多凉。”我感叹。

“这是杜若的记忆…如果她没看到，我们怎么能看到冯子栾的背影…”虹月转身看向大门，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果然门后的阴影里有一个小小瘦瘦的身影，久久没有离开。

“爱情终究是用情深的那个受伤最深，冯子栾连头都没回…”

虹月没有答话，我也只能继续在心里为杜若伤感。这些都是改变不了的了，我只希望这些不好的事儿都留在这里，不要让糖糖再经受这样的痛苦。所有这些留在这里就好了。

看到杜若和冯子栾的结局我问自己，爱情真的是可以憧憬的东西吗？他们有那样深的羁绊，却也落得这样的下场，萍水相逢的两个陌生人又如何谈的上情深缱绻白头到老呢？现代人的爱情是快餐爱情，到了所谓“该结婚”的年龄，经过七大姑八大姨或是邻居王阿姨的介绍，认识一个并不怎么讨厌的陌生人，看几场电影吃几次饭如果依旧不讨厌基本上就可以见家长然后准备结婚了。爱情和婚姻本来是因果关系，可是在成人的世界却变成了阻碍，难怪旧时的结婚证上都会有‘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这样美好的期许，而现代只有‘特发此证’。好像完成了一个任务，不疼不痒。

“你有爱过什么人吗？”我问虹月。

虹月不说话，我也没有追问。神仙的八卦不是那么容易听到的，况且他们与天地同寿，小情小爱对于他们应该只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吧。我这个问题也是带着私心，想要知道我与他的那些人日子对于他算不算爱情。没得到答案竟有些庆幸。

我以为杜若就会这样郁郁而终并留下那个诅咒，如果我知道故事的结果是这样残忍，我宁愿到此为止让虹月带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