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扶爱飞（2/2）

雷涛想说，手已经伸出去半截，又缩了回来，再想怎么去说个追问下去的理由，都无济于事。车间的隔音门阻隔了内外两者的声音互传，外面可以看清楚内面的工作者，内面的工人亦能看清外面的人，但往往传不了声音。扶爱飞很快隐没在一片的机械之中并低头工作着，雷涛只能站在外面观望，此时的心情就像打翻了一罐陈年酱，各种滋味扑鼻而来，心想：难道刘子琳真的要离开这里？她工作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但公司规定的辞工和炒鱿鱼是两码事，补偿金是很分寸的，要离走也要找些麻烦事出来好让上级部门炒掉，宁愿炒掉也不辞工的理由；扶爱飞好似与自己一样孤伶，沦落到天涯的地步，外无哗众取宠自己的人，内无照应自己的温暖，也未曾听说他有过一段感人的故事，从他口中常听说的就是简单再简单的话，他不会告诉自己他的内心是多么的孤独，像一只北方的鸿雁，空旷的原野上才发出那么一声深沉的哀鸣，有些事不是有钱就可以得到的东西，而有的事不是一直在努力就可以得到的东西。

厂里不会让你驻足停留那么久和让你想那么多的无聊事，王缓缓刚跟随雷涛的身边离开后去上班，范外芳就又在这里的车间走廊里与雷涛相遇了。

范外芳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是雷涛，他俩这次的相遇与那次深夜一别，已经有好些日子未曾谋面了，她况且知道雷涛是公司里的一个上级人物，知道他想去哪就去哪，没人能阻止了他，因为他有一个全方面的工作岗位，也兼职为投资的重要成员，并知道雷涛身上散发着金子色的光芒，就像古代的人握着一把尚方宝剑和一块免死金牌一样，不怕别人对他动手动脚，唯有那些新来的人员，装作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去责问他的到来，但很快就被反问下去，变成一个只会哈腰称臣的侍从了。

“一个车间分出几百个独立工序，而一个部门就有上百个车间，一个公司会分几十个部门，而一个集团就有十几个子公司。”范外芳隔着玻璃窗指着窗内的扶爱飞，说：“他很优秀，默默地工作着，没有一点抱怨和自私，一干就是几年了，他以职业道德的标准成为我们新一批人引以为豪的专业劳模，也成为我们心目中的榜样和偶像，我猜不出他的动力基因出于何种忍耐的生命源，但却能隐隐感受到那种从工作中带来满足的愉快心情，若我能成为他心目中的那位女神的话，那是一件多么欣喜和幸福的事啊！”

雷涛迟疑了一下，说：“你说他还没有女朋友？”

“他的私人生活从来没向外人倾诉过，应该…大概…可能有了吧。”范外芳有些捉摸不定的说。

“你说话很全面，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若不，你当面向他表白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说来容易，做起来难，你以为像市场里的菜那样想买就买？扶爱飞的爱情存在真空状态，老实又巴交，既没情调又没漫天飞舞般的谎语流言，你说东，他不会说西……我想向他表白也无用，已经有很多女孩喜欢上他了，听说其中有一位已经与他双影双归呢。”

“谁？……哪个？”雷涛急切的问，就像天快掉下来了，急忙拿什么来撑住似的。

“涛哥，你的反应也挺快的，难道你想知道吗？”范外芳迅速反问了一句。

“这种爱情传奇的故事比历史答案还引人入胜，小芳，你不直接说到完整深处，总教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那种追问更迫切。”

“切，扶爱飞的爱情需要用历史的证明来对他俩曾经的存在过？你说的也太夸张了些吧！”

“那你得先说出谁是扶爱飞的女朋友？”

这时范外芳的手机响起了，电话声打破了他俩说话的氛围，这场谈论戛然而止而不得不终止继续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范外芳把手机挂了，就对雷涛说：“真对不起，我们说到哪儿？哦！我真的有点事要离开一会儿，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好吗？雷总。”

“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