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总有本事和别人打成一片(2/2)
我们家的楼层比较高,整整七楼,我出于想要整他的理由,没说自己要下来。他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一直坚持往一级一级的台阶上爬。我感觉我们像是在进行一个什么比赛,铁人三项之类的。我是那个道具,但我这个道具怎么说也是和戚轮希捆绑在了一起。我不累,我是他的负担,看着他带着一个负担向上攀登。
我看见他大汗淋漓的,其实不是我的眼睛看见的,是我的手,他的汗从头上、脸上、身体各处快速的滑下,像是蒸了一个桑拿。然后它们有一些滴答滴的淌在我挽着他的脖子搁在他胸膛前的胳膊肘上。
最后,我夸赞了他,我说:“戚轮希,你真是个有责任心的班长。”
他没有说话,我们到了。
很快,他放我下来了,下来的那一瞬间,原本升腾在我们彼此紧贴着的肌肉和细胞之间的热气迅速消散。当然不至于立刻凉爽无比,因为燥热的天气席卷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烦躁和遗憾,划过我们之前炽热的肌肤。
他累得靠在了墙上,看着我,准确的来说,是看着我倚在墙的另一边努力在包里翻着钥匙。
“你的钥匙到底找到没有?”他好脾气的问我,几乎从来没有真的生气过。
“你别吵!”我却很是不耐烦,我脾气不好,这是我的常态。
就在这时,门突然从里头打开了,或许是我们太累了,或许是我们太专注了,竟然没有在门的响声触动之前听见脚步声。
总之,我俩均吓了一跳,而那门打开之后,门里头那拿着锅铲的人,更是吓了一跳。
我妈手上的锅铲还滴答着油渍,我妈看来也差不多,汗涔涔的,她身上还围着围裙。她的视线定住在眼前的画面里,花了一些时间来反映。
“小默呀!这是?”我妈选择指着戚轮希,看着戚轮希,问我。
这其实没什么好尴尬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是很尴尬。但我很会装蒜,我立马“哎哟”了一声,故意抬起自己的脚,那点着红药水的伤口是那么的明显。果然,很快我妈便注意到了它们,立马大惊小怪的问道:“呀!小默,你这是怎么搞得呀?怎么受伤了?”
当时我妈神经兮兮的把手里的锅铲直接扔在了木头做的鞋柜上,额,那上头貌似正好有一只老爸的臭袜子。
大开着门,她把她的宝贵女儿也就是周小默我本人扶了进去。我顺手将那只臭袜子收走,藏在了鞋柜的背后。
“哎呀没事儿,就是跑一百米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我边进去边说道,尽量用一种轻松愉快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
但我妈的神情显得极其的担忧,好像我是感染了超级病毒需要高位截肢还有可能保不住性命那样。我妈就是这样,我是她和老爸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他们永远爱我,虽然好像嘴上严苛,但我知道实质上他们在溺爱我,永远溺爱我。
我妈很快对戚轮希打招呼:“同学,你快进来坐。”
可戚轮希没有因为我妈的随和态度而变得释然,他显得比任何的时候都还要紧张,我看见他的脸又红了,耳朵也是红色的。
“没事,阿姨,我这就回去了,学校还有事。”
我老妈是极其好客的,赶紧弯腰拿了拖鞋给他换,边说着:“不用客气的,都要吃午饭了,快进来坐坐,吃了饭再走。”
他很有礼貌的和我妈打了声招呼忙说自己真的还有事就先走了。他那副样子,好像我家不是我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的欢乐窝,而是会逼良为娼的窑子。
我妈瞪了我一眼,通常我在长辈们面前表现得有些傲慢的失了礼数的时候她也会那样剜我一眼。我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了,此时我揉揉自己的膝盖骨附近,那儿上面还覆盖着受伤了的肌肤,血肉模糊的皱在一起。
突然,我良心发现一般的想起这家伙怎么说也为了我流了一桶的汗,背我爬了七层楼回来。
于是我说:“校运会有什么可忙的,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你赶去学校的时候刚好是吃午饭的时候,还不如在我家吃饭呢,我妈做的菜比学校的流水菜好吃。”
推辞多了毕竟不好,最终戚轮希还是被我妈活生生的给架进来了。面对一个热情好客的我妈,戚轮希显得十分的不自然,仿佛那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生物,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可是,在我们班上,他是班长。在学校的广播站,他是高一届的播音组长。我在操场上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永远在谈笑风生。他最会应付各种各样的人了,连老师们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所以好像他这个人根本不应该感慨我能够和别人轻易的打成一片。
我揉了揉自己伤口,疼死了,我一度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那是因为我很久没有栽过跟头了。我嗅了嗅奇怪的空气,问道:“妈,是不是锅里还煮着东西?”
戚轮希有些拘谨,他坐在我旁边,仿佛我能给他汲取力量。他的对面坐着我的老妈,我老妈毫不顾忌的打量着房间里的新鲜血液,直到我问她的时候,她夸张的叫了起来。
一分钟之后,她在厨房宣布她的鸡蛋饼,烧死在了锅里,十分惨烈。她很快折返回来,当时我和戚轮希愣在原地,因为我们看着我妈跑到门口,从鞋柜上拿起锅铲重新折回厨房,洗也没洗的就将锅铲插进了油锅里。我目瞪口呆,等我回头的时候才发现戚轮希脸上的表情也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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