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深藏回忆（1/2）

因缘而识深情故，相守一诺不为古。

英姑笑着走近柳心雨两人，看向柳心雨：“柳姑娘之前和皇上见过？”，没等她回答，古铃儿便仰着头看向英姑，笑着说：“是啊，大哥哥之前在宫外接我的时候遇到过雨姐姐。”，柳心雨对英姑微微点了点头，英姑看着她温柔有礼的微笑，眼眸中丝毫没有其他光芒，了然于心，看来之前考生验名进阁时的疑惑，是对的，皇上……和蔼的一笑：“这样啊，”低头看着冯如雪：“雪儿，柳姑娘还有事，我也要在这伺候皇上，你就回书库继续整理书籍吧。”，冯如雪笑着点头：“嗯。”说完对柳心雨挥了挥手便转身走出了院子。

“想必英姑也看出来了吧，她就是那位我以前常跟你说的姑娘，三年前那位与皇上在江南城偶遇的姑娘。”

“皇上的目光，一目了然。”

“唉，这么好的一姑娘，奈何与皇上无缘啊……”守在门口的小石子看着柳心雨和柳心武离开院子的背影，唯有叹气。

站在他身边的英姑也望着那个倩影，如花般的眼眸中闪出期待的光芒，仿佛知道了一切，温和了然的语气传来：“无缘，又怎会重逢相见，未来还远，故事还很长。”只是这个故事的结局，要等很久很久。

小石子回头看向一旁一脸轻松的英姑，突然感觉有了一点希望，又看向那个婉婉莲步的背影：“希望如此吧。”

“小雨点就是柳心雨啊，虽然说自从进宫才认识她不到一个月，但却和她一见如故，亲如姐妹，这样叫亲切些，皇上你刚才还和她说了话呢，看样子是和小雨点很熟啊。”古铃儿笑着看向坐在上方椅子的李允，李允握着杯子的手一紧，放下茶杯，眼眸微低，浅浅的说：“不是很熟。”，古铃儿点头，一笑：“那没关系，皇上肯定会和小雨点成为很熟的朋友，小雨点可爱读书了，又那么想做官，前几次的考试成绩那可是名列前茅呢，肯定会中榜，我相信她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官，成为皇上的好帮手的！”，李允放在膝上的一只手悄悄握成拳，目光依然那么平静，而眼眸深处的涟漪，无人知晓。

“喔，对了，”想起前几天的流言，认真的说：“皇上，你说你该怎么对我负责？”

“负责？”李允启唇，疑惑的看向她。

“对啊，你把我留在德仁殿一夜，结果害得宫里所有人误会我被皇上你……那个了，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我的名誉简直碎了一地！”古铃儿委屈的都快哭了，痛心疾首的用手捂着胸口。

“关于这个，朕应该跟你道歉，提前没跟你说，便擅自这么做，不过你的名誉和你的性命相比，朕会选择后者，至于前者，如果你能通过高试进入殿试，就不会再有流言，也没人敢再议论这件事了。”李允看着古铃儿，淡然的语气平静如初，没有一点感情的变化，就好像，她一样，进了殿试，便不会和我有任何关系，除了，君臣……

看着此刻完全没有君王的冷酷，倒有一种亲和力的李允，古铃儿怡然一笑：“还真让小雨点说对了，皇上你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才这么做的。”，再次听到她的名字时，李允如湖泊一般平静的目光还是闪过一丝掩藏不住的涟漪，露出一丝柔光：“她说的？”

“是啊，起初我不知道皇上的用意，还在……”小心的看了看李允柔和的眼神，放下心，尴尬的笑着说：“在心里埋怨皇上你呢，不过小雨点说皇上你可能是为了护我，好堵众人之口，才这么做的，现在皇上这么一说，我也就明白了。”说着从椅子上起身，认真的弯下腰，抬起双手握拳，对李允一笑：“古铃儿谢皇上不罚反护之恩。”

“不用多礼，不知者不罪，更何况这原本就是个误会，”李允看着古铃儿，眼神留在站直身的她脸上：“你想跟朕说的那个故事，朕应诺而来，可以说给朕听吗？”，古铃儿笑了，点头，启唇将那个埋藏了很久的故事说了出来……

这是爷爷在我小时候常给我讲的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十八年前，那时的你我还是襁褓之中的婴儿，不识人世，只会啼哭乐笑……

“老不死的，站住！偷了我们老爷的钱就想跑，没门，给我站住！”几个布衣男子拿着棍棒在树林里追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白发老人，老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婴儿奋力逃跑，“啊……啊……”怀中的婴儿也哭个不停，老人回头看了看快要追上来的众人，加快脚步，可毕竟年岁已高，逐渐吃力，脚步也慢了下来。

眼见就要被追上，老人用尽全力绕过竹林，跑到林外一条大道上，却被他们围了起来，领头的男子一脸凶狠的拍了拍手上的木棍：“你跑啊，有本事跑啊！”，老人抱紧怀中一直啼哭的婴儿，哀求似的对他说：“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身上来城中的盘缠都用光了，这孩子需要吃东西啊，求求你们了！”，男子仰天大笑一声：“哈哈，放过你？老头，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偷了钱跑还让我们放了你，简直异想天开！”看向围着老人的众人说：“老爷有令，把钱拿回来，打一顿，打死了算他倒霉，打不死算他命大！”，老人一惊，吓得差点站不稳。

“刘大哥，他是个老人，而且他怀里抱着的还是个婴儿……”一位男子走近刚才说话的刘天，一脸同情的看着面前的白发老人，不忍心的说。

“你是总管还是我是总管，他有胆子偷我们老爷的东西就该有胆子接受后果，少废话，给我打！”

众人举起手中棍棒，朝老人打去，老人抱紧怀里的婴儿，忙低下头把婴儿护住，闭着眼挨打，被打倒在地上，也用尽全力护住怀里的婴儿。

“住手！”，突然从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众人停住手，转身看去，只见一位长发齐腰，身着浅蓝花纱衣的女子正向他们走来，众人惊叹，好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而从她身后走来一位抱着婴儿的青衣男子，刘天一看，惊讶的打量了一下抱着婴儿的男子，英俊面貌，虽只一袭青衣，朴素平凡，但眉宇间有一股浩然正气，气宇不凡。

“你们谁啊，别多管闲事，有多远走多远。”刘天对走上前的两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请问这位大哥，不知那位老人家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打他？”，女子毫不畏惧的看着刘天，严肃的眼神中有一丝微怒，刘天嘲讽的一笑：“嘿，你说的这个老人家可是一小偷，偷了我们老爷的钱还想跑，怎么着，你想替他还啊？”

“我替他还，多少钱？”

“我想想啊，”刘天阴险的一笑，抬起手，伸出两根手指，嘴角上扬：“二十两！”，躺在地上的老人恢复了一点意识，听见他说的话，睁开眼，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挣扎着抬起手，嘴角溢出的鲜血依然往外流，想开口说话。

“好。”女子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刘天，看了看躺在地上又失去意识的老人和他怀里啼哭的婴儿，微皱眉：“钱你拿去，人我带走。”，刘天看着她手里的银子，两眼发光，这可是白花花的五十两银子啊！我又有花酒喝了，哈哈……看向她，一脸谄媚的笑着：“好好好。”，伸手去拿她手里的银子。

“等等，”抱着婴儿的男子上前，伸出一只手把她拿着银子的手拉了回来，刘天和女子一愣，女子抬头看向男子，疑惑的悄声说：“明朗，怎么了？”，李明朗背对着刘天等人，看着女子，满眼柔情，宠溺的一笑：“婉儿，你啊，这种事，我来解决。”说着把怀里的婴儿轻轻放在她的怀里，便转身看向刘天，一脸严肃，低下头看了看他们的着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城里富商金龙的手下，听闻金老爷爱民如子，更与城里的县城大人相交甚好，可今日为了区区二十两就把这么一位年迈老人打得体无完肤，这，是为何啊？”

刘天明显感到震惊，糟了，一激动，怎么把这事忘了，老爷吩咐将这老头暗地里解决，不料却被这两个人发现了，要是他们到城里跟别人说这件事，老爷好不容易伪装的大善人模样肯定会被揭穿，到时候老爷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忙收起惊讶，一笑：“哈哈……我们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咳……这个……老人家被土匪打了，刚好老爷吩咐我们四处巡逻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百姓，我们发现了躺在地上的他，这才来救他的，既然两位来了，老人家就拜托给你们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告辞！”说完，和众人转身就离开了此地。

“还是你有办法，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赶走了。”女子抱着婴儿笑着走过来，李明朗看着她，又是一脸无比的柔情：“是我的婉儿谦虚。”，文婉莞尔一笑，李明朗蹲下身子，看着地上昏过去的老人和他怀里毫发无损啼哭的婴儿，微紧眉，把婴儿从他怀里抱起来，起身走到文婉的面前，不忍心的看着怀里的婴儿：“这个孩子哭个不停，应该是饿了，你照看着他，那个老人家需要治疗，我们回城去。”，文婉点头。

爷爷就这样被这两位来历不凡的人所救，一起住在了深山老林的湖边木屋中……

“啊……啊……”，古殷皱着眉轻轻抱着怀里哭个不停的婴儿，在房中走来走去，摇了摇双手哄着婴儿：“不哭啊，好了好了，爷爷在呢！乖啊……”，在屋外听见哭声的文婉急忙走进来，看着古殷怀里的婴儿，担忧的说：“这孩子是怎么了？突然哭得这么厉害。”

“唉，我刚才跟她说她已经离开人世的父母的事，也许这孩子听见了，跟我一样想念他们了吧，这孩子，命苦啊……”古殷叹了口气，忧伤的看着怀里还在哇哇大哭的婴儿：“才刚出生不久，他爹娘都还没来得及给她取名就匆匆离开了，成了个没有父母的苦命孩子，要不是在城外多年听见儿媳要生孩子了便匆忙赶回村的我及时把这孩子抱走，说不定我们爷俩也会死在我们村里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好了，不哭啊。”说着摇了摇怀里的婴儿。

“瘟疫？”刚走进来的李明朗听到他说的话，震惊之余有一丝疑惑：“我们来到束河城多日，怎么不曾听闻城中哪个村子发生过瘟疫之事？”，和他身边同样惊讶的文婉对视了一眼。

“唉，这种事，县城大人怎么可能会让人传出去，他听到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封锁了整个村子，不准任何人出去，想出去找大夫的人也不准出村，就连那些想进村救治的好心大夫一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就这样……整个村子的人活活病死。”一说到那个县城大人，古殷的语气里透着愤恨和激动。

李明朗更是听之一怔：“什么？！事关人命，他竟然这么做，这么严重的事更是从未向王城禀告过。”

“正因为事关重大，他担心皇上责他失职之罪，这才这么做，才好保住他的乌纱帽啊。”，古殷依旧一边哄着婴儿一边厌恶的说。

“岂有此理！”，李明朗气得愤声怒颜，双手攥成拳头，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之事，文婉上前，来到他身边，轻轻拉住他紧握的一只手，抬起头看着一脸愤怒不平的他，微微一笑，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回宫去吧，处理你的事。”，李明朗低下头看着她，眼中不舍和心疼浮现：“可是婉儿……”，没等他说完，文婉笑着说：“我没事，我会在这等你回来，你不来，我不走。”，李明朗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眸深情不变，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房屋，文婉看着他的背影，深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