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斩草除根（1/2）

三年相伴心如亲，一朝一夕暗生情。

庆功宴一开始，换好黑色龙袍的李允一直都不停地喝着酒，都以为皇上是替剿灭反臣而高兴，可只有一直站在他身边给他倒酒的小石子才知道，他这是为再一次失去忠臣而伤心，他的痛，除了他自己，也只有他知道。坐在大院之下的大臣们是一片欢声笑语，而屏风后的李允却独自喝着闷酒，忍着痛，听着这偌大的皇宫里四处都想着刺他心的欢笑声，他除了喝酒来心祭忠臣别无他法，李允看着酒杯中的波澜，皱着英眉，一脸忧伤的泛起回忆……

半月前，边关将领冯宇回城进宫拜圣，却发现了皇上被陈品软禁在宫，愤怒之下，趁夜溜进了皇上的寝宫，跪在李允的面前：“皇上，末将虽只是小小的边关统领，但末将有一颗赤诚之心，手下有一批不怕死也愿意跟随皇上的兄弟，当朝左丞陈品扰乱朝纲，一手遮天，对天下百姓施以重税，民不聊生，这是压民，对皇上施以软禁控制皇权，这是欺君！末将愿誓死跟随皇上，为了天下百姓为了皇上对陈品一党提起反抗！”，李允看着面前这位忠君爱民的的臣子，心中一暖，可转念一想，皱着眉，从龙榻上起身，走近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冯宇，不忍的说：“你可知，那些曾跟随过朕与陈品一党作对的爱卿都有何下场吗？”，冯宇抬起头，一脸的正义凛然，双眼满是英勇的光芒，义愤填膺的说：“末将知道，可末将也知道，爱护平民保护皇上是末将一生的使命，即使是死，末将也不会有辱这份使命！”，李允眼中泛起湿润的光芒，弯下腰，轻轻把冯宇扶起来，双眼充满希望的看着他，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双肩，激动的说：“冯爱卿，朕……谢谢你！”，冯宇摇了摇头，拱起手：“末将不敢，这是末将的职责！末将只有一事相求，恳求皇上同意。”

“爱卿请说。”

“末将有一独女，今年刚满十四岁，名冯如雪，自幼丧母，末将进宫之前把她放在了王城郊外的一座木屋之中，如果末将此次回边关对抗黎将军并没有成功，末将……请求皇上将雪儿带回宫中让她在皇上的身边伺候皇上，也好让她继续完成末将未完成的使命。”说着，冯宇眼中泛起泪光。

“朕……答应你，爱卿此去，保重！”李允忍着心中的痛，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

却不曾想，那一晚是他与冯宇见的最后一面，半月后，边关传来黎良将冯宇全军剿灭的消息，当时听到这消息的李允一句话也不说，就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把自己关在德仁殿中一天也没有用膳。

李允止住回忆，回过神，看着手中早已喝空的酒杯，淡淡的说：“小石子，倒酒。”，小石子见他已经喝了好几盅贡酒，脸都已经泛起了红晕，心疼的上前劝到：“皇上，别喝了，龙体要紧啊。”，李允抢过他手中的酒壶，自嘲的说：“要不是因为冯爱卿以死威胁反抗，想告知天下朕被陈品的人控制，”，看了看屏风后身边四周除了小石子和他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就连伺候他的太监宫女都没有一个，“陈品也不会害怕天下人知道真相，也不会撤走监视朕的人，所以朕……现在才能这样自由自在的喝着酒想着冯爱卿……”，一想起这样一个忠君爱民的臣子也这样在天下人面前作为反臣而冤死，一股忧伤涌上心头，更恨自己得无用，打开壶盖，抬起头将整整一壶酒“咕噜咕噜”全喝了下去，小石子见他如此伤心也只有跟着心痛。

坐在大院席位上的柳心雨看向院上屏风后模模糊糊看不清的人影，微紧玉眉，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柳心雨三年前听见前皇死于突患的恶疾，便是心里一疼，感叹天下又少了一位明君，谁曾想自从前皇走后，天下突变，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那个天下太平繁荣昌盛的盛世似乎在渐渐消失，而这三年来，对于这个唯一接任皇位的储君所有人都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说过，就感觉不存在一样，这让从小就立志要像她爹一样当朝为官为百姓为皇上尽自己一份力量的柳心雨对这个储君十分好奇。

宴席结束，柳心雨离开时依旧看了看屏风后的人影，李允用手撑着席桌起身，喝醉了的自己终究还是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小石子急忙上前扶着他，李允看着他，倔强的推开他：“朕自己走！”说着便摇了摇头，镇定的直起身，向院下石阶走去，小石子看着他，叹了口气，急忙跟在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李允身后，张开手随时准备去扶着快倒下的他。

天色渐渐灰暗，宫内点好灯火如白昼，王城四处都点亮了灯火，树木草丛中的虫儿也安静了下来，都迎接着夜晚的到来。

安静的夜晚，可柳府却中传出动人心弦的琴声，一曲动听婉转如高山流水般让人听了不由自主的心情愉悦的琴声，柳心雨坐在府中的湖中亭，琴弦从她纤细的手指间划过，轻缓优雅的琴声传出，就这样在安静的夜中独自一人弹着琴，琴前一盏檀香木，听弦赏月有几人。

一个人影从黑夜中走出，渐渐靠近她，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心雨，今日进宫可有见到皇上？”，柳心雨手中的琴声嘎然而止，放下手，缓缓抬起头看向来人，微微一笑，起身，下腰行礼：“长风哥。”，说着直起身看向站在微弱的灯光下可似乎并没有掩盖住他身上好像与生俱来的气魄，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似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单背子，早已习惯胡长风突然出现在她弹琴奏曲的时候，柳心雨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好奇的看着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他人的胡长风，温声细语的说：“如果没有心武哥我可能现在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迷了路并没有找到皇上的寝宫，对了，长风哥，你今天去哪儿了听娘说你出去买东西了？”，胡长风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好奇的她，从怀中取出一支小巧玲珑刚好合适她的玉簪，晶莹剔透的在黑夜里发出光芒，递给一脸疑惑的柳心雨，双眼充满柔情的看着她，语气里满是温柔说：“知道你特别喜欢樱花，这是我今天去街上淘来的樱花玉簪，送给你。”，柳心雨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神，忙低下头躲过他的眼神，脸微红的看着他手中用玉石所雕，一朵白玉樱花状的簪子，轻声说：“长风哥就是去买这个簪子了吗？可为什么要送给我啊？”，不敢抬头看他，只好转身看着桌上的古筝，抿着嘴唇，自从几月前在江南老家胡长风对她表明了心意，柳心雨有好几次都借故躲着他，要不是因为江南都府升职调迁至王城，府尹柳中江申请跟随进王城，柳府上下都忙着搬家的事胡长风无暇顾及得到柳心雨的表态，她这才又松了口气，虽然刚到王城没几日，但胡长风和柳心武每天都似乎有忙不完的事务，所以柳心雨很少看见胡长风的人影。

胡长风对着她的背影，依旧温柔的说：“因为……再过数日就是你的生辰了，这个，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吧，虽然送礼有些尚早，但是……我希望我是第一个为你庆生的。”，说着走上前，把摊在手心的樱花玉簪递到她面前：“等有一天你梦想实现的时候，戴着它，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