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仪式感（2/2）

慕子涵突然怒了，她低吼道：“我纵然再恨筱，也不可能去做杀人放火的事。你就算是我爸爸，也不能这么诬蔑我。”

“你不做杀人放火的事，不代表你不会指使别人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慕年成同样低吼道。

“够了，慕年成，你当我是什么人，可以任你诬蔑。”慕子涵怒吼道，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她就没见过这天底下会有这样怀疑自己女儿的爸爸。

“你也够了，慕子涵！你告诉我，旭现在在哪儿？”慕年成愤怒地回怼道。

“我们之间的事你提他做什么。”慕子涵的话还没落音便突然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慕年成，不禁降低音量，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慕年成看慕子涵的反应大概心里面也有了数，看来这一次慕子涵是真的不知道。他转而深呼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说道：“刚刚打电话过来说，凶手就是旭。”

“怎么可能？怎么回事他？”慕子涵像是被吓住了一样，喃喃自语道，车子里又恢复安静了。

慕宅前，慕老爷子先下了车，慕子涵随后，还没进家门，慕子涵就拦住了慕老爷子前进地步伐。她走到慕年成面前，低下头，小声请求道：“我要见他。”

“不行。”慕年成果断拒绝。

“求求你，就一面，我想知道，为什么。”慕子涵地话语间透着冷清也透着悲痛。

慕年成看着自己的傻女儿，深深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明天，我安排你见他一面。”

“谢谢爸爸！”

又一次，很多人彻夜难眠。有人靠着镇定剂在冷清的医院入睡，有人因为心事重重独自在黑暗里睁着眼睛。还有人依旧在手术室里抢救，生死未卜。

车祸的第二天，如慕年成要求的那样，新闻界里所有有关车祸的信息都消失了，虽然很多人有疑惑但对此也没有再说什么。

尹寒筱被医务人员从手术室推出来时已是凌晨两点，手术长达十四个小时。可能是老天眷顾，他的命不该绝于此，尽管医生花了十四个小时抢救，但他还是侥幸活了下来。

其实，只要活下来了，之后的一切便不会更加糟糕。

舒夏因为药物作用睡了很长时间，再醒来时已临近中午。可能身体里的能量耗尽了，所有没什么力气，她也没有在闹着要去见尹寒筱了。虽然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但是个人都能感觉到环绕在她周围的忧伤。

第一次，她那好看的琥珀色的眸子里，藏进了极致的绝望，那绝望的眸子里，写尽了这人间地狱。她觉得，这医院还是很应景的，所有的东西都是纯白色的，让人安心表露内心的晦暗，也能让人感受到这离别的仪式感。

慕子涵只身一人，再次来到医院看望舒夏时，已临近傍晚。虽然傍晚实在不适合和探病，但她是怀着一颗真诚地心来的。她的脸上其实已无笑意，就连她平时最擅长的假笑，她也没办法做到。

她去的时候，病房里只有舒夫人一人，她告诉舒夫人自己想跟舒夏单独说会儿话，病房里便只有舒夏和她两个人了。

舒夫人贴心地从外面关上房门，原本就在舒夏床边的慕子涵，“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舒夏现在虽然谁也不想理，但见慕子涵给自己下跪，心中顿时充满疑惑。她抿嘴，望着慕子涵的眼神空洞无比，她艰涩地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

慕子涵原本下跪后就哽咽住了，她低着头，长长的发丝隐隐约约地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原本还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的她，在听到舒夏的声音后，眼泪便不住地往外流。她发现，现在的舒夏，就连说话也能让人感受到她的苦。

她的声音不知何时已变得沙哑了，她低着头，连看舒夏眼睛的勇气都没有，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夏儿，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筱。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你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欠你们的，我欠你们的太多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慕子涵就这样不住地道着歉，而舒夏却冷眼看着，从她的眸子里完全看不出有一丝波澜，可她的声音却愈加冷漠，她不管慕子涵的哀伤，艰涩地开口说道：“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听到舒夏再次开口说话后，慕子涵突然不哭了，她掏出纸擦干自己脸上的泪，然后望向舒夏，眼神飘忽不定，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旭，是旭，开车撞了你。之前，是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他。明明父亲已经将他赶出来家门，我也跟他失去了联系。

他不应该这样的，明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不应该开车撞你们的，对不起，我替他向你们道歉，我也向你们道歉。欠你们的我这辈子也还不完，我欠你们，也欠他。我这辈子，一定会也尽全力补偿你。夏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补偿。请你现在，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舒夏艰涩地说着，心中也苦涩。她说着便将脸扭到另一边去，不再理慕子涵。哭，她也很想哭。可现在最悲哀的是，她想哭，却哭不出来。

慕子涵跪在地板上，默默等待了许久，发现舒夏真的不再理她了，才起身离开。其实她是从警局直接赶到医院来的，为了跟舒夏道歉。而现在她则要马不停蹄地往慕年成所在的慕氏集团赶，为了给旭求情。

在警局里，她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希望你能早点放下仇恨，开始新的生活。”

她很想说：其实，从爱上他那天起，新的生活便已经开始了。

只是她醒悟得太远，一切都因她而慢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