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怎么了（1/2）

别问怎么了，谁知道怎么了。

慕子轩的一句话让尹寒筱和舒夏哽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那句话，只那么一句话，一下子就将他们的喉咙封住，让他们短暂的失去了语言功能。

这秋季的风终究是凉的，能凉透人的心，能渗透每一寸肌肤。也就是在兄弟面前，慕子轩才能说出这样真实的话。其实醒来之后一句话都不说，他也怪闷的。不是他不想说，他对家里面的这些人无话可说。

因为醒来后一个人待着，所以时间特别漫长。这几天他想了很多，关于曾经的一切，可能谈及舒夏，他才会觉得有一丝温存。至于其他人，他原本就凉透了的心，怎么可能会一下子积极。

其实他这个人心真的很软，今天尹寒筱他们来了，他就突然觉得他的兄弟们都挺好的。也因为他们来了，突然一下，他这昏暗的世界也变得光明了不少。他也是那样一个敏感的人，他的心太过脆弱，所以容易受伤，却也容易恢复，倘若有些在他受伤之后愿意为他疗伤的话。

这人心简单的时候很简单，复杂的时候也捉摸不透。他知道自己说出这样极度悲观的话，肯定会让尹寒筱和舒夏觉得难受，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他若是将一切都憋在心里，他会窒息的。他想要找一个人诉说，那个人便是尹寒筱和舒夏，准确说这句话他只是想对尹寒筱说的，只是舒夏刚好在而已。

他知道又尹寒筱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舒夏，有舒夏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尹寒筱，他们之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粘到了一起就再也没有分离。

其实他说那句话时，也耗尽了勇气。他也不是一个轻易吐露自己真心的人，他知道自己平时给别人的感觉都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但那只是他存活于这世间伪装的一张皮而已，那张皮下面真实的他，几乎没有几个人知晓。

在他说出口后，他发现，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但依旧有心塞的感觉。这句话原本就只是在他的脑海里反复的重播而已，现在说出口了，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原来他竟然这么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想来，自己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了不起的刺激，这么就如此消极呢？他发现，自己的声音落下许久，房间里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始终看着那什么也看不到的窗户，也不知这房间安静了多久，他终于将视线挪到了尹寒筱身上。

他看到尹寒筱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呆滞，表情也不怎么好。他将视线上移，去看尹寒筱身后的舒夏，舒夏也正望着他，她的眉头微皱。他突然笑了，自己的眼光果然很好，爱上的女人，脸皱眉都那么好看。

他笑罢，又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望着尹寒筱说道：“我说的话是不是把你们吓到了？”他说这些话时有些开玩笑的意味，原本是想放松一下这房间里面沉重的气氛，但他发现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笑。

尹寒筱望着慕子轩，眉头紧皱，他终于开口说话，却答非所问，他说：“对不起。”

终于，他还是对着醒来后的慕子轩道了歉，他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哪里对不起慕子轩，因为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慕子轩的地方太多了，他无法捋清。他的这句道歉，说得也着实沉重，这句话的分量之后他自己知道。

他尹寒筱，生来在别人眼里就那般孤傲，他此前只对一个人说过这三个字，那就是舒夏，至于慕子轩，是第二个。原本以为自己之前对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慕子轩说出的那句道歉，已经用尽了他的勇气。

可能是在听到慕子轩的话后，他心头的愧疚感变得更加浓烈了，所以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他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将歉意说出口的人，可能是高高在上得太久了，从来只有别人跟他道歉的份，他纵然有错也不会道歉，纵然有歉意也不会说什么。

一句对不起，寄托了他对慕子轩无尽的歉意。

慕子轩没想到尹寒筱会跟自己道歉，其实在醒来之前的那几天，他虽然还在昏迷状态，但意识已然有些清醒，他能迷迷糊糊听到身边人说的话。那天尹寒筱跟他说了很多话，他若仔细回想，应该能知晓些许。

其他的他都记不清了，但尹寒筱说得有一句话，他记得清清楚楚。他记得那天有一个冰冷孤傲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了无数个“对不起”。那是他还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而现在他已经逐渐恢复了，尹寒筱再与他说这句话，他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于尹寒筱的对不起，他是接受的，不管尹寒筱是出于什么原因说的这句对不起，他都接受。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昏迷的这些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尹寒筱作为他的好兄弟，终究是觉得有愧于他的。他知道，尹寒筱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心硬的人。

慕子轩听到尹寒筱道歉后，先是愣了几秒，他转而勾起他邪魅的唇角，笑了起来，那笑容竟带着些他从前常有的轻浮感，他用开玩笑的语气，望着尹寒筱回应道：“你跟我道歉做什么，之前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你不是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吗？”

尹寒筱闻声后，眉毛不自觉地上挑，他转而有些结巴地反问道：“那天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你在我耳边说的，我听不到谁能听得到？”慕子轩笑意渐深，他就知道尹寒筱是这个反应。想尹寒筱这样在他们兄弟面前都一副高冷模样的人，若是让人知道他有那般柔情，肯定会觉得不好意思的。看看现在，尹寒筱这模样明显是不好意思，他估计现在都不想承认。

“可是。”尹寒筱欲言又止，他垂下眼眸，冷静思考的几秒后，又抬起眼皮望着慕子轩问道：“难道说，那个时候你就已经醒来吗？”

尹寒筱有些明白过来了，白皓宇发现慕子轩身体有动静的那天，就是他们一起来看慕子轩的那天。那天因为慕子涵在捣乱，所以他就带着舒夏先走了，丢下了白皓宇。难道说，他与慕子轩说话的时候，慕子轩就已经恢复清醒了吗？呃，怎么一时间觉得有点尴尬呢！

慕子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开口解释道：“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是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虽然不能动，但是你说的话我都能听到，虽然现在我已经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那就好。”尹寒筱听了慕子轩的话，莫名其妙的有了如释负重的感觉。

他的这个反应，激起了慕子轩调侃的兴趣。慕子轩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舒夏，又打量起了尹寒筱，他微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问尹寒筱，道：“你是不是特别不希望我记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