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2）

“焦家弑仙并活不长，除了首任有三千仙寿，后来之人再未过千，但我依旧觉得很漫长，天界诸仙动辄万年十万年的仙寿，岂不更难熬？因并无其他朋友，无人跟我探讨这种问题，见他执意要拜师，我便因好奇答应了他。”

“可……最后沦陷的是我。我爱凡间，也爱上了身为凡人的他，为了不让天界察觉他的存在，我更加积极，对于上仙藻派来的任务来者不拒。不管针对的对象是仙还是妖，亦或是……人。”

“多可笑，明明赐号弑仙，却要我去屠戮凡人，就算他们有错，天地间自有因果定律，何须我们插手？然，我为了自己的私欲还是去做了。”

“直到有一天，我在名单上看到了孙渊的名字。他明明是个连灵气都分辨不出的凡人，平日里鸡都不敢杀的文弱书生，名册上却写他恶贯满盈，屠了千人之城。”

“我暗中跟了他几年，并未发现证据，便带着名册想去询问上仙藻，是不是有哪里出了错，却听见不该听的。”

“虽然早便接受自己注定悲剧，但却并未想到，我们会成为泄私欲的工具。”

……

竹青听着，只觉越发别扭，原本女孩儿清脆响亮的声音不知何时转为成熟低沉，她转头看去，那个看起来跟她同龄的女孩子，竟变成一位面容冷丽的大姐姐。

她先前说自己名为采蕊，筠书姐姐和那块木头也都提过这个名字……

竹青的目中闪过忧郁，她也是弑仙。

还是断了焦家荣光的那个。

“你生气吗？”竹青打断她的絮叨，问。

采蕊转头，轻笑着看她，摇头。

“生过气，但更多是无奈。”

“焦家与天界之间的因果联系早如乱麻，分理不出纠缠不清。到现在程度，已无谁对谁错，缺的只是一把快刀罢了。”

竹青也看她。

周遭幻境早已停下，此时也只有他们两人身边有丝丝光线环绕，她的表情在之映照之下忽明忽暗，看着有些苦涩，目中满是洞彻世事的了然与无奈。

她想问，你说的那把快刀就是你吗？为何焦氏再无弑仙？你又为何而死？那个叫孙渊的男人呢？

你……不是已经灰飞烟灭，为何现在又在此处？

竹青复张张嘴，最终将话咽下去。这些问题，不管哪个都好像不是可以轻易问的。

焦采蕊凑过来，问，“你没有问题吗？方才的小哥可是问了许多。”

竹青认真摇头，“师兄说，知道的多并不一定是好事。”

“但你就不好奇那焦家小哥看到了什么吗？”

竹青再次摇头，“不想。”

她笑得格外灿烂起来，“你很聪明，但就算是你问，我也不会再说，那小哥所看到的，是他内心最惧怕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答案。”

会看到最惧怕的东西，那就是心魔了。

竹青想起焦新翰当时满脸惊惧的模样，心道，那该是如何难渡的魔障？

焦采蕊又凑近竹青几分，轻轻抽^^动鼻子，道：“方才在焦家小哥身上嗅到熟悉的味道时就在奇怪了，原来是在你这儿沾的么。你可曾受过重伤？需要换血滋养那种。或者是给别人提供过血元？”

血元之气即生命力与能量，于修行之人至关重要。

竹青细想这些年，虽遇到过些小挫折，但从未受过皮外伤，何况是重伤了。

至于为别人提供血元之气，便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