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蜕变（2/2）

“小姐，这是谁的诗？”依翠好奇的问。

“这是中国古代唐朝诗人杜牧的诗，后人改作箫曲。”那淡雅如风的语调，比箫声更美。

“中国？唐朝？不明白…”在她的记忆力，她能保证她没听过这个地方。

“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顾霜卿那深邃而冷淡的眸子里，似乎多了一丝温暖，更让人看不懂。

依翠点头，她的确是不知道。

这些都是顾霜卿师母教给她的，她不知道别人家的女子知不知道这些，但师母教给她的，都是这些。

顾霜卿再次将玉箫放在唇边，樱唇淡淡吐出华音。淡雅如风，飘渺如云，仿佛是一副彩色山水画。

伴着箫声，她的身影更加飘渺。

“小姐，这又是什么？”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绿水悠悠，绿水悠悠……”

“小姐，这又是谁的诗？”依翠好奇的眨眨眼。

“四大名著之一，曹雪芹的书里的书，《红楼梦》。”

依翠再次不懂的眨眨眼。对顾霜卿又一分崇拜，小姐懂得可真多，不愧是大家族的嫡女。

顾霜卿回完她，转而吟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是非成败转头空，转头空啊。”

“好一个是非成败转头空，好一个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含笑的赞扬，打断顾霜卿的风花雪月，她一回头，见崇澈站在门口。

崇澈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微笑中含着赞赏。一身青衫，潇洒俊逸。

“你是谁？”她自然认得崇澈，但少不得问上一句。

“在下崇澈，被王妃的箫声吸引，循声而来。”崇澈笑得温暖如旭阳，潇洒文雅，倒像个风流才子而不像将军。

顾霜卿本就是个清秀雅致的女子，听到顾霜卿嗯箫声，更是显得大家闺秀的模样。

她将玉箫横在身后，抬头挺胸的样子颇有傲气，“原来是崇澈将军，霜卿献丑了。”

一如既往的淡雅。

“王妃的箫好，词更好。”女眷的房间他始终不宜进，更何况是明君彦王妃的院子，所以他依然站在门口。

“闺阁之作，献丑了。”顾霜卿清秀的脸上一派恬淡，无任何情绪。

崇澈温暖而安静的看着她，心里更是震惊。第一次见她匆匆路过，高傲的侧颜让他沉醉；第二次见她是在地牢，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心疼；这次能够仔细的看她，似乎有浑然天成的霸气。她不是美人，却胜似美人。

她恬淡、优雅、淡泊、高贵如兰的气质，世间少有，举手投足，无不显露出优雅。

优雅淡泊中，带着几分目空一切的洒脱。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她有小女儿的做作，也有大家闺秀的高贵，更有江湖女子的潇洒。顾霜卿如空谷幽兰般淡雅，她身上的气质，绝代妖娆的扶卿姑娘也未必有。那白衣，那如绸缎的青丝，将她衬托得似白莲般高洁。

这样的女子……

距离上次在地牢见她也不过半个月的光阴，这短短半月，她变得似乎太多了。

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他看错了？“王妃的才情，当世少有。”

“崇澈将军过奖，小女子一时游戏之作，让将军见笑了。”顾霜卿盈盈福身。

“三王妃，听说你受伤了？”心里暗道，这样一个女子，他明君彦居然也下得去手。

“霜卿做错事，自愿受罚。”顾霜卿勾起唇角，看不出一丝情绪。

“三王妃，在下对音律颇有研究，不知有没有荣幸向王妃讨教？”崇澈做出很诚恳的态度。既然她不愿意说受伤的事，他一介外人也不好多问。

“霜卿对音律一知半解，请将军另寻高明。”顾霜卿从小对音律颇有天赋，加上师父师娘的调教，可以说是个中高手，若论琴箫，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王妃客气，王妃的箫声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他也是爱好音律之人，有不少才貌双全的红颜知己，却从没听过如此好听的箫声。即使是从前京城第一花魁，也吹不出如此缠绵的曲调。

“闲来无事，闺阁之作自娱自乐罢了。”

伴随着一声冷笑，讽刺的声音从崇澈身后飘进来，“自娱自乐可以，别明目张胆的勾引男人。”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那尖酸刻薄的语气，除了明君彦还有别人吗？

顾霜卿没有像往常一样发抖哭泣，看了他一眼，漠然福身，“妾身参见王爷。”

“奴婢参见王爷。”依翠站在顾霜卿后面，不敢出来见明君彦，顾霜卿把玉箫递给她，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抚。

崇澈生怕顾霜卿再次受罚，忙道：“君彦，我爱音律你知道的，我被王妃的箫声吸引而来，没有其他意思。”

“是吗？”明君彦冷笑，“本王的王妃勾引男人的手段真是高明。她才来王府短短几天，就能够让本王的贴身护卫倒戈，来到王府一个月的时间，让本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帮她说话。”

“君彦！你别误会。”他知道明君彦智商有时候甚是堪忧，可现在这么不讲理，他也是很无奈。

明君彦凌厉的眼神扫过顾霜卿，转而又看向崇澈，“本王误会什么？本王的好兄弟和本王的王妃混在一起，箫音传情，难道是本王看错了吗？”

明君彦如此不可理喻，崇澈真有几分生气了，“明君彦，是你自己把我找来的，我以为你只是糊涂一时，而不是糊涂一世，如此看来，我是扶持错人了！听见王妃的箫声，我循声而来罢了……”

说他崇澈跟顾霜卿厮混？简直是无稽之谈！自从梦琉死后，明君彦的性格就变得越来越奇怪。

“这么说，是顾霜卿故意勾引你？”明君彦转而看向顾霜卿，眸子里闪烁着可怕的光芒。

崇澈揉揉眉心，辩解到：“不是，难道王妃连吹箫娱乐的资格都没有吗？”他真想充上去揍这个混蛋！

“崇澈将军别说了，王爷说是就是吧，霜卿无话可说。”顾霜卿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不满，没有哭泣，没有不甘，更不打算为自己辩解。

“你承认了？”明君彦有些诧异，但那只是一瞬间，换做以前，顾霜卿早就哭得瘫软在地上了……黑眸慢慢眯起，一步步逼近顾霜卿。

“王爷可曾给过我辩解的机会？在王爷眼里霜卿不就是那种只会勾引男人的骚货嘛？霜卿还有什么好辩解的？”顾霜卿反问，眼里带着戏谑。“做错的又何曾是霜卿？”

“请问王爷，皇上赐婚可是我要求的？梦琉姑娘是否是我亲手杀死的？打昏梦璃姑娘又是我做的？”顾霜卿扬起唇角，冷淡的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王爷从不曾给过我辩解的机会，我又何必辩解。”

她唇角的笑意消失了，她依旧淡漠得像没有灵魂的木偶。

明君彦眯着眸子，捏着顾霜卿的下巴，逼着她与她对视，“几日不见，胆子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