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只有在外面耗尽了全部,才会有现在四分五裂的画皮被揭下,带着他的皮肉骨血,一点一点,让痛苦的少年得到片刻喘息。
朱厚熜眼底泛着水光,灯火被他收入一片水光之中,霜眉就这样看着它,三魂散了七魄。
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之前让他历练,给他吃苦的话,本座要全部收回来。再也不要,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江山也好,社稷也好,都让别人操心去,朱厚熜以后就躲在本座身后就可以了。
朱厚熜呆呆地坐着,深吸了几口气,好像要把刚刚那些灼人的,肆虐的,无法控制的情绪全部收起来。他老是这样反复无常,偶尔爆发,唯一出格的事,就是和猫诉苦。
藏在心里的不可告人的那些,无非是少年肩上扛不下又放不掉的所谓天下苍生。
八月,初秋的天蓝得深邃,暑气未散,乾清宫一改夏日的清闲,全部的宫女太监在为一件事情忙碌:秋狝。这事说起来还得赖在钦天监头上。
秋狝,皇帝秋天狩猎。天下既平,为了居安思危,君不懈怠,以往的君主避开春夏动物繁衍和冬季严寒,多取秋季到围场狩猎,这个习俗一直流传下来。不过朱厚熜刚登基不久,朝廷内政一团乱还没收拾,本来是没心情搞这些场面闲事。一般狩猎不仅是天子,大臣进军,妃子太监都得去,浩浩荡荡一堆人,劳民伤财。可钦天监非得拿他看到的破星象说事,一直怂恿朱厚熜,东扯西拉的竟然把大明国运都带上。朱厚熜像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家三下一说,就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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