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九十一 愧与痛楚（1/2）

初辰吓了一跳，刚觉得身形稳了，立马就弹跳一般地冲向自己前面坐的地方，直摔进大迎枕里。刚爬起来坐正，就撞进谭持之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只听他道：“愚兄不过是看到恒弟将要扑倒，拉了一把。我们同为男子，恒弟不用如此紧张吧？”

初辰只觉他这话颇含深意，躲过他的眼光，故着镇静地理了理很是平顺的衣袍，道：“我哪有紧张，只不想弄皱了衣裳，失了礼数。”

谭持之点了点头，道：“弄皱也没关系，即刻叫锦云庄送来就行。”

“咦！？”初辰很想问，是不是每一件出自锦云庄的衣裳他全能一触即知。还没等初辰问出口，谭持之却转身向外问道：“出了何事，怎么连车都驾不平稳？”声音里没有对初辰说话时的笑意和平和，有的是冷厉与森寒。

车把式颤声答道：“不知怎的，突然从斜巷里跑出来一辆马车，小人情急之下，拉住马，才没有相撞。”

话音刚落，车外又传来烟影的声音，道：“回公子，是璕王的坐驾，说也是因着正门人多，想绕道走侧门进，行得急了些。”

谭持之‘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眼里却似若有所思。

初辰又觉得不对了，他没认为张璕的行为有异，只觉得自己的丫头不对。素日里，这八个丫头要么叫他主子，要么称他世子，却极少听他们叫自己公子。刚刚这回话叫的是公子，要说这话是回他的也说得过去，偏偏这谭三公子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应了，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初辰偷眼打量这谭三公子，不防他也转头来看向自己，与初辰的眼对视，见初辰的眼里透着疑惑，便问道：“以恒也觉得璕王的举止有些不同寻常么？”

“嗯！？”初辰正眼看向谭三公子。

谭持之正色道：“这璕王新进多得当今皇帝的看重，不过无后家支持，立根却是不稳，恒弟大可不必与之周旋。况且，为兄观他对你的心思有异，以后尽量避着他为好。”

‘这又是什么跟什么？’初辰直觉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根本跟不上这谭三公子的思路。

好在这时，车停了下来，烟影在外面打帘，谭持之先一步跳下马车，将手递给初辰，意思是接他下车。初辰连忙摇手，撑着车辕自己跳了下去。烟影跟在他身后，为他整理被车辕挂住，掀开的袍脚。初辰心稍定，这还是以前的烟影，自己的丫头。

正想着，迎面走来同样刚下马车的张璕，见了初辰便道：“荣郡王绕道走侧门，都未通知璕。幸得侍从识得荣郡王的车架，看到绕道，让璕一阵好赶。”

“这……”初辰想说不是自己要绕道的，这不也是第一次来，哪里知道什么侧门。那抬起来的手想指身旁的谭持之，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想想还是懒得辩解吧。

谭持之却在一旁道：“恒弟哪里知道侧门在哪，是我上了恒弟的车，让车走侧门的，璕王要怪就怪我吧！”

张璕忙道：“不过一说，璕并无责怪之意。”转尔惊问道：“恒弟？谭公子这是在唤荣郡王？”

谭持之点点头，颇有些自得地道：“这样称呼亲近些。”

张璕转头看向初辰，道：“是极，总是称荣郡王显得生分，那璕今后也唤你作恒弟，可好？”

“不好。”初辰尚未回答，谭持之就在一边替初辰作主了。

初辰与张璕齐齐转头看向谭三公子，张璕问道：“为何？”

谭三公子道：“荣郡王字以恒，本公子字持之，这连在一起就是‘持之以恒’，这是上天注定我们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