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四十九 衣食无忧（2/2）

庭院里那株巨大的梨树，因着初春的降临，枝桠上抽出星星点点的绿芽，有鸟雀不时地飞来停驻在枝头，时不时传来几声鸣叫。

树下立着两个人，一人发须均已花白，身着明黄色的帝装，面朝着那株梨树的一根断枝处抽出的绿芽，目不转睛，看得甚是仔细一般。可仔细一看，不难发现，那视线并不曾聚于那绿芽。

他身后不远处，站立着一年青男子，身着月白色长衫，因立于身后，挡住了身形，看不真切。

身着明皇帝装的人，当然就是西风国现任的国君顾天洹。

很久之后，顾天洹才收回他盯视在树枝上的目光，启声道：“你果真强过我那四个儿子太多。孤唤你来，立于此地已有三刻，不发一言，不置一词，你仍旧这般气定神稳，不急不躁。”

他身后的年青男子身体微躬，轻施一礼后立定，仍未有词。

顾天洹无奈，开口道：“孟雄回来了，大军已至凤邺城外三十里。”

年青男子轻‘嗯’了一声。

顾天洹再道：“当初孟雄是你助他逃脱诏臣的追杀，凤邺城之危，如今只能靠你来解了。”

年青男子没有应声。

顾天洹也没急着要他答应，悠悠然回忆起来：“三十多年前，如是为了孤、为了西风国，牺牲了自己，远赴东风国和亲。所以，十八年前，如是将你送回来时，孤留下了你，将你认作自己的孩子。瑶儿更是因着与她小姑姑的情份，怕你在宫里受委屈，遭遇不测，终身未嫁，将你接回公主府亲自照料……”

年青男子身形微微动了一下。

顾天洹的余光，看到地上的影子，察觉到这一丝晃动，再道：“你很好，不负你母亲用心良苦。自你三岁早慧之时，为了保你平安，孤将星罗卫交与瑶儿替你安排，瑶儿早早的交与你。你将星罗卫发展成如今遍布整个大风国的每一个角落，四国宫庭，朝中大臣的事，各国的异动……你几乎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孤在一边看着，很是欣慰。”

见地上的身影又恢复成一动不动之姿，顾天恒继续道：“以恒也很好，乃旷世之大才，你二人虽从不相见，却合作得天衣无缝。”

年青男子的身形再动了一动。

顾天恒仰天长叹一声道：“这十余年，孤什么都看在眼里，从未阻止过你们。瑶儿只是一位公主，任孤再怎么宠爱，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钱财助你。”

“是您？”听到这，年青男子终于主动开口问道。

顾天恒不答，继续道：“孤那几个儿子的确不成器，冷眼旁观这许多年，任他们争斗，却没有一个人堪任国君。”说着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方黑木方匣，方匣上有精致雕饰的纹路。

顾天恒转身将那方匣递到年青人面前，道：“西风国交予你，孤很放心，你定能保西风国不灭，甚至更强大……孤只希望，保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的命，给他们一个闲散的职位，让孤的子孙后代衣食无忧。”

一只修长而白晰的手自那年青人的衣袖里伸出，接过那个方匣，道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