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七十六 何以为道（1/2）

灵巫刚被那虚影从那玄黄色的光里拧出来，就飞跃到初辰躺着的地方，想要触初辰的脉，但也进入不了那玄黄色的光晕中。遂转身看着虚影，那虚影抬手轻挥，那光晕变成只托着初辰的身体背，而其他部位不再阻隔。

灵巫连忙抓起初辰的手搭脉，左右交替几次，脸色越来越灰败。闵珩早就在灵巫搭脉时悄悄溜到离灵巫不远的地方跪立下来，焦急地看看灵巫，又看看躺着没有一丝生机的初辰，看着灵巫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也跟着不住的下沉。

突然灵巫立起身，转头就向着那巨大的虚影跪了下去。那虚影手指轻弹，灵巫那弯曲着的腿便再也跪不下去。虚影缓缓地道：“你说她是我的女儿？”

灵巫点头道：“是，当日巫妖一战，庚辰娘娘刚知道有了身孕，却怕您挂心，想等到战后再说与您知，未成想那一战如此惨烈，巫、妖俱损，而帝君您也……”

虚影转头看着那玄黄色的光晕托着的初辰，又看看站立一旁的三清天尊，仍就缓缓地道：“长庚适才说我已身故几十万年了？”

灵巫明白太一帝的疑惑，继续点头道：“巫、妖大损之后，人族兴起，其时由妖转魔的魔神蚩尤与人皇三帝中的黄帝大战，黄帝请庚辰娘娘助战，人族取得了胜利，但娘娘力竭受伤，腹中胎儿因此也暂时停止了生长。老臣倾一族之力，违了天道，动用了秘术，制了不死之药，尽力延长娘娘命寿，娘娘腹中的胎儿后来才慢慢开始再生长，五万年前少尊主方始诞生。”

虚影喃喃地道：“原来如此，那庚辰她现下可好？”

灵巫低头，神情悲伤地道：“少尊主乃违天道而生之子，是以在出生那日即遭天罚，九道天雷同时迫击。当日幸得有混沌钟阻挡，庚辰娘娘以身相护，保得少尊主一命，但娘娘她也因此身陨洪荒，只残存一丝元神伴着少尊主在这极渊的归墟之镜成长。哪知万余年前，有人刻意破坏归墟，娘娘为保归墟，连最后一丝元神都散尽……”

虚影听闻，虚泛的眼睛里也似流露悲伤之情。良久后又再开口问道：“那今日又是怎么回事？”

灵巫道：“少尊主出生时，先天占神格，有神位，为了躲避天道的追罚，臣在少尊主体内下了禁制，只余得少许仙力。不成想今日天界玉帝趁我等不在，归墟空虚之时进伐，伤了庚辰娘娘的肉身，少尊主一时急怒攻心，冲破禁制，动用了神力，催动混沌钟镇压整个归墟空间，引来了天罚。”

虚影眼神望向初辰左手上仍紧紧抓着的已经暗淡无光的昆仑镜。灵巫低头道：“那是昔日少尊主思念庚辰娘娘时，太过悲伤，老臣不忍，送予她的。没想到少尊主今日借着天罚雷击之力启动此镜，想要让时光回到战事之前，保全娘娘的肉身。”

虚影听罢，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前因后果。接着稍屈了他那巨大的身影，虚无的手指轻触着初辰那张沾满血迹的脸，眼里有爱有怜，摇了摇头，道：“这个傻孩子，昆仑镜虽有撕裂空间间隙的神力，也只是沟通天人两界，却无法让时光回到过去啊！”

只见他手指虚影触到的地方，有一无形的东西碎裂、掉落，露出一张精致而绝美的脸，眉眼弯弯，双目紧闭，鼻子精巧，鼻梁挺直，小嘴圆润，却无一丝血色……跪立在一旁的闵珩，终于看到这张渴望万余年才见到的真颜，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哭喊道：“你们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为什么不救她？”

灵巫听着闵珩的话，眼里悲伤之情更重，抬起头，看向太一帝的虚影，有一丝希翼之色闪过。太一道：“我只是残存在混沌钟内的一缕残识，被你的神识唤醒，早已无甚法力，你适才不是也探了脉，她的元神已经不在体内。”

灵巫不甘心地道：“天罚之下，万物都会灰飞湮灭，可您却保得少尊主的肉身不坏，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