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物思人（2/2）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阿澈？柳公子？”而后双眉愁锁道：“医馆缺了无尘的一味药，耽搁不得，我便来药铺抓了，谁知……”

一个散着药香味的纸包正正落在我怀里，她略带焦急的声音响起：“你们赶紧走，别给自己惹上麻烦，帮我把药带给无尘！”

“天呐……好美的姑娘！”先前那流氓这才回过神来，一双充血的眼睛像涂了糨糊似的黏在我身上，眼里贪婪之光大放异彩，“世间竟有如此绝色吗？！”

“走？美人儿你要往哪里走？”他红光满面，激动得双手哆嗦不止，手舞足蹈高声尖叫着命令左右，“别放跑了这个美人儿！把她给我抓回去重重有赏！”

“走？”我抖开白无常轻摇了摇，勾起一个笑，“我没打算走来着。”

“不走？！”他欣喜若狂，气喘如牛，一张长脸涨得发紫，活像个茄子，“这么说美人儿你自愿跟本公子回去？！”

“呵……”我冷笑出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自称公子？就连你们世子见了我也得……”

糟糕！我怎么在卿卿面前说漏了嘴……

“轰”地一声巨响，面前的人如遭旋风似的甩出去五丈开外，坠在个瓜果摊子上砸了个瓜破果亡五彩缤纷，径直吐血三升不省人事。

我扫了眼景夜，他一脸淡然地立在一旁，若无其事。好了，我确信就是他干的。

事情发生得太过迅猛突然，无人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几个家丁指着我们语无伦次：“你、你们……”

我翻了个白眼，摇着扇子淡淡道：“你家主子自个儿作孽，老天都看不下去，干我们何事？”

见他们仍呆若木鸡，我好心提醒道：“还不带他走？晚了，就真的给老天收走咯。”

他们丢下一句：“你们走着瞧！”就抬上人落荒而逃了，走之前还狠狠踹了苦苦哀求他们赔偿的果贩一脚。

我看不过去，给了他一两银子，他千恩万谢地收拾摊子回家了。

卿卿似乎还没从方才的状况中回过神来，她大约没听清我的话罢？万幸万幸。

我冷不丁瞥见身后一个人影，修长身材，白衣飘扬，胸前成片红梅绽放。

他墨发散乱，以手抚膺，身躯略微佝偻，似是蹒跚着走过很长一段路，形容狼狈，眉目间有些痛苦与……悲凉。

我试探开口：“无尘？”

卿卿骤然转头看去，飞扑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抓着他的双臂焦急质问：“你怎么出来了？！不是不许你出来吗？！”

“我不出来，”他眸色凄然哀怜，“哪里知道你被人欺负？”

我心中也涌上无限酸楚，正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曾经不可一世傲视群雄的天下第一，如今连个小姑娘都护不住……无尘他定然极其痛苦罢……

“我没事！”卿卿忙道，“谁能欺负得了我？”

“方才的事我都瞧见了，你没事是因为有这二位相助。”他轻轻挣开卿卿的帮扶，朝我们深深一拜，哑声道，“多谢二位，今后若有合用之处，风无尘但凭驱使。”

“无尘，你不必……”我鼻头发酸，伸手扶他，他却执意要拜。

“驱使不敢当。”景夜淡淡开口，“我家澈儿爱听杂闻故事，能否告知些凌风教的趣事？”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