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诡云遮月（1/2）

击退了烛阴，魏军继续行进了两个时辰。随着沿途草木渐渐稀疏，到达塞北的行程已经过半，夜幕也开始降临。

此时在曹婴的命令下，开始就地扎营休息。有篝火点燃，照亮了夜晚的沙漠。

在激战了烛阴之后，全军人困马乏，此时营帐内已经传出打鼾的声音，篝火的柔和把营帐照亮，士卒纷纷睡去了。

天上挂着一轮朦胧的圆月，一缕一缕乌云飘去，诡秘地遮蔽着。

赵云往篝火中添了一把柴，已经深夜，他却迟迟没有睡下。

曹婴走到了他旁边，手抱在胸前问：“在干什么呢？”

“行军一整天，大都督为何还没休息？”赵云盯着篝火，反过来问。

“没有你陪我，哪里睡得着”，曹婴眸光闪亮，在篝火光前变得柔和起来。

赵云叹气，“这么久了，在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

“那你为什么迟迟不问我？”曹婴坐下来说。

“我想，你应该不会告诉我的”，赵云又加了一把柴。

“你现在都是我的人了，我有什么可隐瞒你的？”

“那你告诉我，当初出卖我们的人是谁”，赵云说着，目光中犹如燃烧着一团火。

曹婴眼中浮出一丝兴味，有笑意渐渐漫上他的嘴角，“原来是这个问题，过去这么多天了，你还念念不忘？”

赵云沉默一会，“我最恨出国家的人，他们贪图忘本，实为可恨。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待我归还蜀汉之后，必将其碎尸万段，祭奠那一战中伏死去的弟兄们。”

曹婴似乎觉得他有些傻，扑哧笑了出来，“你这么多天闷闷不乐，怕也是不甘心被我擒住吧。”

赵云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往篝火里添柴，晃动的火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映射着心底的执念。

曹婴一脸轻松，“其实你没必要去管那么多，你是一名武将，职责是战场杀敌，至于为谁而战，在何处而战，又有什么分别呢？”

赵云摇头，“不，一个人生来就应该有信仰，如果一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斗，那他杀再多的敌人又有何意义。”

曹婴噘了一下嘴，调侃地说：“瞧，看你被刘备那套假仁假义害得多深，什么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听着就虚伪好嘛。”

赵云脸上一热，反驳道：“我家主公何错之有，他以施仁布泽为立国之本，仁德施以天下，却被你说成是虚伪小人，道理何在？”

曹婴轻哼了一声，“难道这乱说之中，只有他刘备才是正统，其他人都是窃贼罢了？”

赵云凝视着火焰，目光坚定，“你曹家是不是贼我不敢说，但我家主公绝非虚伪小人，而他也早已是我赵子龙决定永远追随的人，哪怕是到了天涯海角。”

曹婴叹了口气，有些怒其不争地说：“我很好奇刘备生前到底是怎么哄骗你们的，难道跟我在一起的日子里，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你留下吗？”

三个月的时间，曹婴坚信自己在这段时间内能让赵云留恋上自己，让他到了约定期限之后可以选择留在自己身边。但今天来看，这不是容易的事。

赵云依然坚定地说：“我留在这里仅仅是履行自己的诺言，等到了三个月，我自会离去。”

“这就是你的态度吗？”曹婴皱眉问。她可以征服赵云的身体，却无法说服他的思想，这让她内心开始有些挫败。

“那如果我把出卖你们的人告诉你，但必须让你永远留下来，你愿意吗？”曹婴拿出了杀手锏，用他苦苦追寻的答案来换取他长久留下。

“为什么”，赵云不解。

曹婴说道：“因为你知道了答案，一定会把消息带回去，所以保险起见，你必须一直留下来我才能把答案告诉你。”

赵云站起来，转过身冷冷地回答了一句：“那不必劳烦大都督了，子龙自己去寻求真相便是。”

想不到，憋在心中这么久的问题，明明有机会豁然开朗，却还是选择了憋回去。

曹婴也站起来，气得跺了一下脚，“赵子龙，你以为你自己能寻得真相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真相，所谓真相，无非是胜利者说给你听的故事!”

赵云回眸，带着一丝讽刺，“是吗，那依大都督的高见呢。”

“这个乱世之中本就人心难测，你一腔热血，追查下去只会失望透顶，不如在我身边留下来，和我在一起”，曹婴说着，伸手拉住赵云，紧紧地握着。

赵云无奈地低下头，“大都督，你还是早些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行军。”

曹婴失落地叹了口气，呢喃道：“那我要你陪我睡下，你可要服从命令。”

赵云点头，“好吧，我扶大都督回营帐。”

这时候，上方的岩石后探出一个身影，身穿一身浅蓝色轻甲，看着两人在微弱的火光走去，绕到了帐篷后面。

诡秘的月光洒下来，此人蒙着面纱，手中轻轻捻过红色的粉末。

草地上像是披着亮光，被粉末洒上泛起点点红光，同时发出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