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齐园镇(2/2)
据我爷爷说,计划生育最严的时候,就是一个家庭一旦被确定为超生户,首先就得把夫妻一方带到卫生院进行结扎手术,接着就是罚款。有钱交了还好,没有钱就到你家里去,拉粮食,牵牛羊,逮鸡逮鸭,反正啥值钱拿啥,用来抵罚款。不听话的就关禁闭,或者扒房子。即使出了人命,也得自认倒霉。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计划生育就不再像以前那样严厉了。虽然人还是要去结扎,钱还是要罚,但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的强制了。
而现在,这些标语早已不知去向,仅存的也如昨日黄花,不再那样的鲜艳明亮了。政策还是那个政策,但随着时代的不断前进,执行政策的人也跟着变化了执政的方法。这就叫做发展。
穿过一条狭窄的巷道,转个弯儿,就来到了齐园镇街区。
齐园镇主街区并不大。左右两排新建的二层小楼从街东头连到街西头,大概有500多米长。一楼大部分都是商铺,卖什么的都有,二楼则全部为住家户,一楼二楼在建成后是单独销售的。整个一条街的二楼都是打通的,两边分别共用两个楼梯口。商铺面积不大,每间60平左右,所以二楼的住房去掉走道部分,估计60平不到。但这对于齐园镇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房子了。
我一个远房堂哥就在其中一间商铺里做裁缝生意,我曾在他们家寄宿过半年。每天堂哥和堂嫂起早贪黑的干活,很是辛苦,收入也不错,不过为人却十分吝啬。我在他们家呆的半年里,不但要帮他们照顾一双儿女,还要给他们洗衣做饭,到扫卫生。每次家里有好吃的,他们也总是神神秘秘的背着我藏起来,等我不在家的时候才吃。
不过,直到现在我还是很感激他们的。如果不是他们同意收留我,我父母是绝对不会同意我来齐园镇上学的。
齐园镇这些年来由于大量的人员外出务工,平时并不热闹。但是每到进入腊月,随着外出务工人员源源不断的返乡,齐园镇就变得异常热闹,我常把它比作一盆冷水,随着火苗不断的加热慢慢的沸腾,而这沸腾的水又随着年的走远,慢慢地冷却。
腊月二十一了,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对于齐园镇的商户们来说,从腊月初到正月十五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是日进斗金。因此个个都是卯足了劲的吆喝叫卖着自己的商品。
一些商户为了多卖些东西,都把自家的摊位从屋里尽量的往路上延伸,使本来就不宽阔的集市更加拥挤。置办年货的人熙熙攘攘的自觉分成左右两股人流,你推我搡的边走边看,似乎都在思索着自家还缺什么年货没有置办。原来平时安静的音像店,也不知从哪弄来的大喇叭,挂在门口向外不停的吼着时下最流行的歌曲。但由于音质的问题,蔡依林的《看我七十二变》在喇叭声中显得噪杂不堪,原本优美欢快的旋律变得尖锐噪杂,吵得人脑仁都疼。但是人们似乎并不在意。
整个集市上到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戏曲声,音乐声,吆喝声,叫卖声,嬉戏声,讨价还价声,吵闹辱骂声……声声入耳。这些声音如排山倒海一样向我的耳朵袭来,让我产生一种眩晕的感觉。
我提着行李箱艰难的在人群中穿梭着,试图赶紧逃离这混乱噪杂的场面。可哪有这么容易,我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走两里地,这样就可以绕过这喧闹的集市了。
这里实在太吵,太拥挤了!
“青青,青青……”在这轰鸣刺耳声中传来一个熟悉而又清脆活泼的声音,我努力的使自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稳住身形,循声望去,仔细打量,好半天才认出来,原来是她,同村的美丽。
《百年孤独》里有过这样一句话:“我们趋行在人生这个亘古的旅途,在坎坷中奔跑,在挫折里涅槃,忧愁缠满全身,痛苦飘洒一地。我们累,却无从止歇;我们苦,却无法回避。”
可我所惧怕的不是苦痛,我害怕的是人对生命的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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