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追凶（9）（2/2）

她们扣下扳机。

枪声与冲击。射出的是竞技用高精密7.62公厘弹。

子弹以超音速飞过三百六十公尺的距离击中目标。瞄准胸部的子弹朝下方落下，正中那男人的双腿中间。在血喷出之前，阿绪射出的弹头也贯穿了男人的胸部。被两发弹头命中的男人的身体诡异地扭曲，并在喷出大量血雨的同时倒下、殒命。

到这个时候终于发出的，是附近人群的惊叫声。一同从现场逃离的人群。笼罩附近一带的喧闹声。

“很好!”

“完美!好，快逃吧，馨。”

接下来是分秒必争的行动。阿馨迅速将狙击枪的枪托分解，并将灭音器从枪管上拆下。接着是迅速且细心用海绵布包好仍装在枪机部分的瞄准镜，收进提包内，同时阿馨也戴上防毒面具。这是为了预防在逃跑途中被人撞见所做的准备。

阿馨迅速奔跑下楼，感受着扛在肩上的提包随着脚步晃动。抵达一楼后顺势翻过锁炼，接着逃进小巷。虽然昨天事后行动十分缓慢，结果被赶到现场的便服警员发现，而被迫展开追逐，但今天很顺利。

“我刚下来，你呢?”

“一样。总之她们先从小路往车站走。你可别慌张到摔跤喔。”

“我才不会犯那种失误呢。”

阿馨穿过没有人迹，阴暗、狭窄的窄巷，等到时机差不多后，便将防毒面具收进提包内，随后阿馨走向有人的大路，以平静的模样在路上步行。当阿馨发现走在前方的阿绪便稍微加快脚步，和她并肩一起走。

“馨。我今天也能睡你那里吗?”

“当然可以。”

杀人后的五分钟。她们感受着心中跃动的兴奋，踏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公寓。肩上步枪的重量，不可思议地不会让她们感到在意。

在没有开灯的阴暗房间内，阿馨口中含着粉红珍珠色的滤嘴。

抽风机的马达声。从阿绪在使用的浴室门缝间露出的些微光线，还有淋浴时的水声。阿馨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流理台，点燃含在口中的香烟。

就像阿绪靠着泡热水澡来平抚高昂的情绪一样，阿馨抽烟也有相同的作用。阿馨动作缓慢，并刻意花费时间。同时也让脑袋陷入空白。

狙击的刺激令人难以自拔。那不仅会给人身体仿佛融化般的感觉，见到自己提升的集中力变成物理现象爆发的光景，更有着令人想要尖叫的刺激感。

讨厌的人就此消失，也有着绝佳的舒畅感，就像是将原本勒住自己脖子的绳子切断般，呼吸变得轻松无比。

还有那种独特的手感也同样难以忘怀。紧接在扣下扳机之后的“命中”，那种超越物理现象，难以形容的神奇感觉，也是只有在这种体验中才能得到的快感。

那是享乐的一时。

正因为这样，她们更要在狙击后斩断这些亢奋。如果不这么做，她们可能真的会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下进行狙击。她们可能会将狙击视为单纯的游戏，将其视为用来得到兴奋的程序。

毕竟她们已经犯过一次那样的错误了。她们顺着一时的冲动，进行了其实没有必要的狙击。当那个她们不太喜欢，但却也没有憎恨到需要杀死，可说没有任何影响的同校学生被射杀后，随着经过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时间，她们因自己与逐渐冷却的兴奋成反比不断涌现的恐惧而全身颤抖。

阿馨和阿绪互相拥抱着彼此陷入崩溃的身躯，努力渡过漫长黑夜的经验，那是段痛苦的记忆。

阿馨吐出的烟雾缓缓上升，接着被风扇卷入。狙击的快感正在消失，兴奋也逐渐平静。不久前阿馨杀死的对象的长相，还有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些记忆也一并从脑袋中消失。

虽然第一次狙击时，对目标的记忆一直留在脑中难以抹去，但随着人数一个一个地增加，所有人现在都已经沉到阿馨记忆的最深处。阿馨已经无法立刻想起被阿馨杀死的人们的长相了。

阿馨抛开兴奋的情绪，让一根香烟化成烟灰，落入烟灰缸内。当阿馨心情平复之后，便拿起阿绪挂在衣架上的制服跟裁缝工具，在厨房的灯光下让白线穿过缝针。被袭击当时虽然发出了不小的撕裂声，但实际一看只是衣领的缝线部分稍微裂开，因此缝补起来并不困难。

“啊、你帮我补好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