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小…小青，我先走了，下次见！”

他踉跄而逃的狼狈，小青迷茫了——按宁卿所说，恋人之间亲吻额头是最为虔诚的对待方式。可他怎么什么都没表示就走了呢？

小青暗语：要不，下周再亲一次？

桌上余荆川的手机振动出声。他忘了带走。

小青看了一眼，没接，交到柜台等他来取。

这是他的隐私，她不该涉及，但手机来电显示的名字到底让她留了印象。

程妹。

那个荆川职高的同学，一个对自己怀有敌意的恣意少女。

嗯…也是荆川认的妹妹。

小青知道她喜欢荆川，也知道两人相处亲密，却从不问他。她不愿猜忌，嫌疑一旦生出，哪里忍得住不多想，然后呢？斤斤计较，衡量比对，只能不欢而散。

更何况……小青盯着手腕骨节上的字母刺青，有些踌躇。

荆川问过一次“zy”是什么意思，她只说是同学闹着玩刺的，不想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叫“周尧”的少年，曾那样虔诚的要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她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只是多个刺青而已，就当身体又多了一道伤痕，只不过，这个伤痕比起其他的，更难因时间复愈，消退，完好如初。

仅此而已。

她不愿她的荆川多想。

那是小青遇见余荆川之前，一个寻常午后，在青鹭的塑胶跑道，仍是朋友的周尧找到她，笃定道出他的喜欢。

自然，她拒绝了。

理由只有一个。

“我对你没有感觉。”小青不改面色，冷静的像是在讨论一道试卷上的数学题目。

她的眼神里决绝轻易让周尧看懂，不给他留一丝幻想的余地。

周尧温润的眼眸里显出心伤，却极快的掩了去。他轻轻执起她的手。她不曾暖和的手。问，“小青，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小青望定他的眼眸，并未抽出手，一直望着，许久，才答，“好。”

她没问这个请求是什么，只是直觉的相信周尧不会伤害她。

然后，“zy”刺进皮肤里。成了印记。

直到余荆川的出现。

她愿意为了这个少年，放弃与所有异性的联系，尤其是对她有想法的周尧。她不允许有一丝意外发生的可能。

在街角的刺青小店外，周尧拦着问她时，她挣开手，连原因都不曾给。

到最后，因着旧情，她答应了周尧，不会抹去这个刺青。这是作为两人关系决裂的交换。绝情如此。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是宁卿知晓了，也只能无可奈何。

幸而，小青人前是冷情惯了的，大家也看不出什么来。

“可她这样，逼自己太狠了，我怕有一天她撑不住了怎么办？”

月下，顶楼，宁卿扶着栏杆，轻声的道出担忧。

她想，她大概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周尧望向自己的那双隐痛的眼睛，其中有多少不能言喻的复杂情感，沉重的让人心碎。

她有些不愿意再想。

顾鸳敛眉，久久不语。

她多想了，到最后，只是轻轻一笑，看向月亮的目光无限落寞。

希望此事，皆如小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