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妖魔（2/2）

殷家老爷子殷怀胜想着拿大少爷的喜事冲一冲，今日看来效果真不大。

这一大早去送饭也没见人，门口的石狮子边也没有了这位少爷的凝视。

真的是要急死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了，该不会是已经出了宅门了吧？家主赶去青家，传言青袂在苍家现身了，若要是撞见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而现在的殷小少爷在想什么呢？

这几日里，他在无数的梦魇中度过，倒不是青家姨娘的死状多惨让他经历多吓人的场景回忆，而是他的秘密会不会像青小姨的秘密一样，然后也会落得青姨娘一样的下场？

他是正月十五所生，虽是三房所生，却是和家主模样最像的那个，所以家主喜爱着他。而且到现在都还有上殷家走动的世家大族说他生得大富大贵，殷家家主在儿时就宠爱着他。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并不是大富大贵的命数，而是妖怪。

那日他早就有了预感才去到现场的，看着四大家的人各带着一位修士，青家姨娘那样努力地护着青袂。其实从头到尾都不曾反抗，他很清楚青姨娘的力量，区区四位修士怎么可能奈何她，她只是不想让青袂再添骂名。

他躲起来看了很久，想出手想得险些将自己的力量逼出来。

青姨娘也是察觉了他，血红的双眼向着他的方向凝视，耳边是她虚弱的声音：“你来做什么？快离开这里。”接着就听见青袂凄厉的叫喊，青姨娘到死都将青袂护在怀中。

小厮的声音由近到远再由远到近，他还是抱着膝盖，注视着身边的泥土。

“十五哥哥，你又在这里啊。”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随后传来枯草的窸窣声。见小少爷没理她，她也不失落，从怀里摸出一把枣子，是她吃早茶的时候大夫人给她的。

这个小女孩是殷家二姨娘所生的，殷若雪，才七八岁，总是爱跟在他屁股后面，他躲到哪里都能找到。

他转头看着这个妹妹，心里也想着若是有一日他的秘密被世人所知，自己也会被那样除了去，而且自己的母亲也会被当作妖怪吧。

他站起身来，牵着殷若雪的手，小厮也在桥上看见了他上来的身影，长舒了一口气。

“少爷，您可是出现了，再找不见您……”就得通知人到外面找去了。

殷十五依旧牵着殷若雪，那比拇指大的红枣一颗一颗送进小丫头的嘴里，他低头看了一眼便平静地开口：“你再拿点糕点来吧，早食多半也凉了，糕点若雪还能再吃一些。”

见少爷眼中的淡漠少了几分，他赶紧答应着去忙活，心里想着若雪小姐真是他们的救星，少爷每次见到她眼里都会扬起一层温存。

“哥哥，爹爹一大早就走了，连新嫂嫂的茶都没喝。”自然是童言，殷若雪只是将早上偷偷看新嫂子，听见大夫人这样说就毫无遮拦地对殷十五说。

殷十五推开门，眼中的光亮在关门的时候暗淡了几分。

“若雪，你觉得青袂姐姐好不好？”殷若雪还小，她不知道自己的爹爹为何这样早就出门去了，殷十五知道，他捏紧没有握住自己妹妹的那只手。一种强烈的感应从心口传来，的确是青袂回来了，如此强烈，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