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月圆（2/2）

“我知道你从心底就不愿意青袂再回到这个人世间，知道你们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煞星，知道你假惺惺的每天祈福只不过想的是她再也不要出现！”苍岚揉揉眉心，语气虽然缓和但是字字诛心。

玄夜也不知道为何苍岚会这样，但是他在祈嗣镇的几百年还真的就是不希望青袂再出现。

“我……”玄夜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苍岚也是怒极了，一下子不知道轻重，叹了口气：“玄夜，你要当你的得道高僧我没意见，你想赎罪别拉上青袂，所有都怕她想起那些事再来祸乱人间，我唯独只担心她想起这些事后连最后的生机都放弃了。血梧桐千年修为都要被她缠死，她生存的欲望微弱至极，我不敢想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唤醒她的只有一星半点的希望。”

玄夜也低头看小顺，那眉眼都是百年前的迹象。

“她有恨。”玄夜叹着气，眼眶继续发红，那在他心中隐忍了百年，五百年都不曾乱了他的心弦，原来只需要看她一眼便废了五百年的装模做样。

苍岚低头无奈地笑笑，不愿意相信青袂心中微弱的希望可能就来自于眼前这个榆木脑袋。

“她不该有恨吗？她非得像你一样吗？”苍岚也是很无奈，也不知为何现在心中那口气就是下不去，也许是因为见到小顺这般模样的缘故。

小顺像是被什么迷住了一般，表情痛苦。在混沌的梦里她的确也很痛苦，她站在一处街道入口，朱红的敞门两边细高的栏杆挂着两串红彤彤的灯笼，在栏杆的尖角坐着一个小孩。

他面色青紫，嘴唇发乌，但是正对着小顺笑。眼眶发红到像是割出来的，眼珠空洞到无法转动。

小顺感觉到一股寒意，在天界她偷看过下界鉴图，这样子的，就是一个鬼孩。只不过她没想过会遇见，那小孩就这样定定看着她就让她恐惧得发颤。

街道满是行人，他们有男有女，有人面有兽面，还有的没有胳膊没有腿的，地上有拖行的血迹蔓延到街心伸出，还有密密匝匝的血点子。

空气中挤满了血的味道。

“你是谁？”周围的氛围像是凡间的新年，行走的“人”也个个手提红灯笼。他们都是互相打招呼，相互言笑宴宴的模样，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小顺觉得太诡异了，而且坐在尖角的那个小孩听到她的询问便咧开嘴，那嘴角都快裂到耳朵去了。

漆黑的瞳孔像是裹着黏液的沼泽，简直要把她吸进最黑暗的深渊。

她想跑，但是双脚像灌了铅一般。

周围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不安和恐惧纠缠得她胃疼。

轰隆隆的声音震颤着大地，周围鬼怪般的人群纷纷慌乱地向两边散开，还有的在对小顺指指点点，她只能听见这巨大的声音，感觉有着千军万马，又感觉只有一个巨大的东西在拖行。

她背后一阵寒意，不祥的预感在蔓延。可是脚上如有镣铐，动弹不得。

轰隆隆的巨响不断靠近，她感觉街道两边的行人讨论得更加激烈，周围的灯火也随着巨响变得愈加通红。

那鬼孩突然跳到小顺肩头，如此猝不及防，虽然他骨瘦嶙峋的，但是又冰又有分量。心脏差点炸裂，尖叫起来，条件反射地掐着那鬼孩。

那鬼小孩也抓住她的手腕嘶呀乱叫的。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过来！”突然眼前火光一现，她差点没昏过去，眼前的灼热和恐惧上升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