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2）

就没得看了。”苏木说罢，转身对柜台老头儿道：“老板，麻烦备些洗漱热水。”

“一个小镇子能有什么热闹看？”冷尘霜自言自语嘟囔了句。

穿好外衣，趁苏木不注意，偷偷从枕下拿出信封塞进怀里，又将凌乱发丝绑成高马尾，刚好这时老婆婆热水也端来了，洗漱好，再直接到餐桌吃完苏木帮她要的午餐，满足的拍拍肚子，刚想要伸个懒腰舒缓下僵硬身子，就被苏木拉出了客栈。

冷尘霜刚想抱怨，便瞧见客栈不远处的一家肉铺前围了一群人，好不热闹，乐呵呵的就跟苏木凑了过去。

因为人太多，故而苏木在前面开了半天路，开路过程中甚至被推搡的人群扯到衣衫略显不整，好不容易才带冷尘霜挤了进去，冷尘霜呢由于被苏木护着的原因，完全没受到影响，为了感谢他刚才护花做法，冷尘霜原打算主动替他整理衣衫，却见苏木一反常态的有些闪躲，便做了罢，将注意转投向猪肉铺。

肉铺门口是十几个由镇长派来查探，结果刚进门不多久，便跑出来一直狂吐的卫队，还有镇子的唯一修仙宗门，苍穹门的数名弟子亦是吐的脸红脖子粗。

苍穹门一名听着其实还挺大气，实则就一个小门派，通常这种门派，都是从各宫出来后再自立门户的弟子，实力亦是参差不齐，且必须要得到所在一宫认可，方能算正经宗门，而得到认可的必须条件，便是要保你宗门所落户之地的安全，如是苍穹门，它落户洛安镇，那么护洛安镇一方安定，苍穹门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冷尘霜瞧他们呕吐的样子，胃里忍不住的也泛起恶心，用手肘狠狠捅了苏木腹部一下，“你说的看热闹是故意恶心我吧？”

苏木否定道：“自然不是。”又伸手指了指铺子里面，“那儿才是真正的看头。”

冷尘霜迟疑的望着肉铺，“真的？”

苏木从怀里掏出阁主先前赠他的令牌举在左手，右手则勾住冷尘霜脖颈往肉铺里走，“当然是真的。”

苍穹门弟子识得苏木手中令牌，欣喜万分，以为次阁专程派人来调查此案，就是有些好奇次阁是如何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且还能如此迅速赶到洛安镇。

二人刚踏入肉铺，除了浓重血腥气直往鼻里钻，还有股说不上的怪味，冷尘霜忍受不住的以食指掩住鼻孔，又随意撇了眼苏木，他竟丝毫不受影响，十分悠哉的样子。

待二人拐入肉铺偏房，冷尘霜胃里翻滚的更厉害，只见肉铺老板面色痛苦到扭曲，身上一丝不挂，被人掏肠破肚用麻绳绑住双手吊在房梁上，内脏在他尸体悬空的不远处摊了一地，场面着实令人难以直视。

冷尘霜倒不是没见过血腥场面，先前她斩杀恶狼之时的场面并没有比这里好看多少，可人跟动物终归不同，根本无法做比较，以至于她被恶心的五官都拧做一团，先前吃的食物也从胃里一股一股的往上涌，脸色十分难看的转身要走，奈何刚才踏出一步，便被苏木一把拽住后领直接扯回原地，她愤然的仰头怒视苏木，却见苏木脸上平静的样子仍旧丝毫不受眼前场面影响，更是一脸正色道：“从今以后，你要开始习惯这种场面，若是看一眼都接受不了，你还如何杀人自保？”

冷尘霜强忍着恶心道：“杀人方法有很多种，我看不了这种场面，并不代表我不会杀人。再者，你杀人会把人肠子内脏掏一地吗？反正我干不出来这么变态之事。”

苏木抬头望着男子尸体良久，露出少有的冷意道：“第一次杀人……没有你想象中那般容易。”

“或许吧。”冷尘霜也撇了眼梁上尸体，按捺住恶心之感，走出肉铺。

肉铺外围观百姓已被驱散，除了方才吐到不成人形的卫队，苍穹门弟子，镇长和苍穹掌门也来了。

众人望着二人从肉铺走出，苏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着实令他们心生敬佩，而冷尘霜虽然面色有几分难看，却并不似他们般失态，亦不失女中豪杰。

从肉铺出来，二人也不理会众人，便要径直离开。

这时，样貌粗狂，身形高大魁梧的苍穹掌门突然开口阻拦：“二位留步，不知二位可是云城派来的？”

苏木连身子都没转，摆摆手，背对着他们道：“我们只是路过而已，阁里才懒得理会你们，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处理吧！”

苏木这句话，差点没气的众人吐血，但说的确也是实话。

开原之世的社会制度极为大条，例如一个镇子由镇长守护，镇长守护他们的条件便是百姓每月上的税款，而镇长守护他们的能力又来自所在一宫分派的势力，故此镇长又须得将所得税上按例上交给所管辖镇子的城主，城主再按例上交给所管辖的阁主，以此往上类推。也就是说，无论是次阁阁主，还是主阁阁主，还是什么堂主殿主，他们负责的只是收钱，和提供底下人安保实力，仅此而已，就算他们所管辖范围出了事，也不会上心处理，而是交由底下的城主处理，城主再交给什么坊主了，镇长了，村长了等等。而城主一职看似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开原对城规模的划分，也着实随意，就拿云城来说，云城城主所管辖的镇子村子粗略算也得百个还多，且云城还是次阁管辖四城中，最为轻松的，便是这样细算下来都不知有多少镇子村子了。但转念想想，各宫将宫下地盘都仅划分出二十八城，每一城规模大些便不足为奇了。说来当城主倒是最为幸苦，事物最为繁多杂乱的职位了。

反倒是次阁主往上一类的领导者虽位高权重，实则却要轻松许多，次阁主至次阁主往上职位，接管的多为直系隶属手下。譬如冷尘霜之前所在的次阁阁主墨城，他每日真正处理的无非是各个城主递上的公文，亦或能力十分出众的坊主或镇长等，但也仅是亲自给他们一个处理方法，至于他们能不能做好，他可管不着，当然，偶有例外也是正常。而底下百姓之事，便是真真甚少过问了。除了像云城那种次阁驻地的城池，待遇则要好上许多，若是城中出现比较混乱，不好处理之事，墨城作为次阁主便不会坐视不管，多交由次阁中实力较好的弟子处理，也全当是给弟子历练机会。

再有，次阁阁主管辖四城，主阁阁主管辖六城，次堂堂主管辖八城，主堂堂主管辖十城，次殿殿主则管辖各个阁主，堂主，以及他们收缴的所有税款，再将税款交由主殿殿主，由主殿殿主合理分配，而宫中之人，大多都是负责宫主安全与琐事的，修为深是深，地位高也是高，但闲也确实是闲，而所谓宫主便更滋润了，完全就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吉祥物。而能堪比宫中之人悠闲职位的，怕也就是次阁主了。

至于冷尘霜为何说开原制度大条，主要还是因为一个村的村长，看似微不足道，但村规却由村长一人决定，他说哪个村名有罪，那便是有罪，掌握着绝对生杀大权。再说一个镇子，镇规则由镇长定，同样掌握绝对生杀大权，一座城池，城规由城主定，同上掌握生杀大权。而每个地方的规章制度皆不同，根本没有一个统一法律制度，简直就是每个地方无论大小，都有一个土皇帝。

简单来说，就跟一个正当的强大流氓组织收保护费制度差不多，且交了保护费还不一定能真正保护得了命。

而这洛安镇，不仅有个镇长，还有个掌门，可以说是有两个土皇帝了。

苍穹掌门心道自己大小在洛安镇也是个有脸面的人物，当年更是从主堂出来，他一个小小次阁弟子，竟敢如此嚣张，怒气上心头，直接冲过去由苏木背后抓住苏木肩膀，想要给他个教训。

可苍穹掌门怎么都没想到，苏木竟能稳如泰山，还迅速做出反应，抬手反将苍穹掌门手腕钳住，在一个侧身，便挣脱苍穹掌门钳制，手上再使力，直接将苍穹掌门甩了出去，动作简单而流畅，直接而暴力，一气呵成。

苍穹掌门倒在地上，满眼惊疑，作为以力量决战对手的他，竟然输在了力量上，且还是个小白脸，他着实想不透，方才就他钳住小白脸肩头那一下，倘若换作旁人，胳膊十有八九得报废，可为何对他竟毫无伤害？

镇长对此一直做观望状态，待他们打完了，这才说话，“二位小友，不知方才从里面尸体可否瞧出什么端倪来呢？”

苏木抬手掸了掸被苍穹掌门抓过的肩头，道：“我们只是路过而已，能瞧出什么端倪？走了。”说罢，拉着看戏的冷尘霜就这么走了。

经过方才苍穹掌门吃亏一事，自然也无人敢上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