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哀愁国亲（2/2）

她穿着喜服的样子宛如盛放火红的妖姬，那决绝的身影承载着他温柔善意，在他的风流债上又要多画上一笔。

一个身着粉黛的女子站在襟剑域的身侧，她看着那队伍越走越远，就好像要被卷入遥远的天际线中，“兄长，我们还能再见到师父吗？”

“苏妹，我们会再见到的。”襟剑域默默一语，自答，他那俊秀的面容上染着一丝不清的情愫，犹如薄薄的灯纸后的灯火阑珊，朦胧而又坚定。

他收起玉面上的怅然，转身看着身侧的女子，低沉的声线中隐约地穿透着一分异梦，他笑笑道，“扶晾妹妹，和襟大哥去见个人。”

“扶晾?”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名字，愣了一下才尴尬地应下，“兄长，我要见谁？”

襟剑域似有深意地看着女子，神情严肃地嘱咐道，“你今后叫我襟大哥，记住你是扶晾，是苏南姑娘的义妹，今日刚来到王城，为了投奔于苏南姑娘，不料苏南姑娘在昨夜遭遇不测，如今苏南已不在人世，你无处可去时遇到了我。记住，你不是襟亭，一旦暴露了，我们尚书府将遭遇灭顶之灾。”

最后一句他还特意强调了两遍。

身负欺君之罪向来都如刀架肩头、毒酒手前，稍不留神便丢去性命。

这就是伴君，亦是朝堂风云。

扶晾盯着襟剑域的神色，她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小心过，他是在为了她而提心吊胆，他们兄妹隐瞒着父亲犯下滔天大罪，她不知道自己日后会不会因此而丢命，但是有一点她是清楚的——这不是小事，而且他们已经犯了，不可逆转，覆水难收。

她垂眸凝视着男子藏匿在长靴的脚尖，小声喃喃道，“是，襟……大哥。”

她喊得有些奇怪，就好像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她的兄长一样，而且她也不知道襟剑域会带她见什么人。

……

不知何时，浓厚的夜色已经压人窒息，风平浪静的月色敲击着上官夜蓝的心境，他眉目暗沉，幽若深谷中的浅眠蛟龙，好似不久后就会苏醒，然后将眼前的猎物撕碎。

“主上，王妃她回绝了灵涵的盛邀。”

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他的身后，寂静的四周可以听到飞禽走兽的低语声，那个影子的面部依旧带着一个面具，冷冰冰的铁面在交界的月色下泛着一层寒光，冰寒九尺。

“你下去吧！”男子凝望着飘渺的星辰，洞穿着那殿宇中忽暗忽明的烛光，星眸死寂，仿佛折射出一股利剑的寒风。

她何时知道妍儿是灵涵的长姐？他可从未提起此事。

浓夜中的微风拂过他高挺的鼻翼，在朦胧的月色中，他那张冷峻的脸似乎有些合景。

上官夜蓝暗中知晓楼泱曾将十几年前的事对楼姊星瞒了下来，他也从未在她的面前将此事戳穿，若是他想揭穿又何必等到现在？

就算是未完婚前，他也可以直接对楼姊星坦明妍儿在他心中的地位，楼姊星为了顾及将军府也不会执意抗旨。

他只是没有意料到她会这么快地知晓此事，那是不是他对她的爱意在她的心中只是为了弥补对妍儿的亏欠？可是他现在动摇了，他发现楼姊星并不是中规中矩的寻常家的姑娘，她可以在红尘中视死如归，甚至完全不在意世俗。

但有时又并非如此，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在世人好、甚至在皇兄那里她都能仪态端庄，可唯独在他的面前却显得异常地“放荡”，只是因为她以为她是妍儿的替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