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嗜血剔骨（1/2）

故事还是开始于那场战争。

流云畔，西湖岸，不归亡命徒。

苍生意，天下一，洗劫不良人。

继灵化之乱后，一时生灵涂炭，死者已矣，生者忆失。唯独他们，记得真真切切。

她，灵夕妍；他，上官夜蓝，青梅竹马情意绵绵。

她的眉目传情，他解；她的颦笑不言，他懂。

他的剑路千峰，她协；他的笛音五律，她调。

灵化一战，死伤无数。主将乃当朝七王爷上官夜蓝，护住万民，守住江山，却偏偏将发妻灵夕妍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换来功成名就，一世安隅，他的心被灼烧，死灰又如何复燃?

楼泱，当朝将军，南征北战，驰聘疆场，曾与上官夜蓝称兄道弟、义结金兰。在灵化之乱中，背着好兄弟亲手将“她”送上黄泉路，那可是他的弟媳——他好兄弟上官夜蓝口中的“非她不娶”啊！

上天愚人，何等可笑?

灵夕妍刚告别尘世、尸骨未寒，灵化之战大捷，这边将军府楼泱的小妾林氏临盆，全府上下的佣人折腾了一宿，掌灯执巾、端茶送水，嘘寒问暖。

楼泱将近踏着黎明才从战场回归，这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而是等待妻子平安的夫君，他在门前徘徊，步子越踱越急，看过太多的死亡，已经疲了。

“咯咯咯……”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母体中呼出，笑得清澈，迎合东方即将升起的晓光。

两丫鬟小心翼翼地接过接生婆婆臂弯间的幼儿，如同呵护一个易碎的绝迹珍品。

“小姐笑得真好看！”

“恭喜将军，喜得一女！”

丫鬟朝外叫嚷，细长的尾音穿透门扇。

楼泱刚断送一条鲜活的生命，又迎来一个雏儿的幼女，仿佛自己才是那地府的差爷，负责送旧迎新。

心中五味杂粮，本该笑得欢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这福，他接得无奈，接得烫手。

男子推门赶进屋内，林氏典雅的五官上布满密汗，凌乱的发丝无规章地黏在额间两侧，似在雨中丢失的百合，正优雅地在泥中绽放。

“将军，将军，将军，您看小姐可聪慧了，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哭过一声，反倒笑得可开心了呢！”

丫鬟把女婴送到他的怀里，浅浅的梨涡盛放一季的暖春。

“将军，母子平安！”接生的老婆婆佝偻着瘦弱的身躯，转身叮嘱床上虚脱的林氏，“林夫人，你这算是晚来子，即使身子骨再好也会吃不消，这次能够顺利生产也算是万幸！还望夫人日后好生休养，莫要落下病根，否则将很难治愈。”

接生婆走后，楼泱抱着女婴坐在林氏的床头，为她再次掖紧被角，断去冷风的偷袭。

林氏看着这个俯身的男人，似有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