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遇故人(四)(2/2)
沐笙默然。
“所以,我们还是朋友吗?”他的语气里透着委屈和一丝丝期待。
沐笙恍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齐胥之虽担着个京城一霸的名头,身边也跟着许多人,可那许多人皆因他是个受宠的皇子才不得不奉承他,想来能真心说话的朋友是没几个的,自然,一旦交上了她这个朋友,就十分要紧。
这样一想,她又觉得他有点可怜,
适才她头脑发热,如今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之前有些无理取闹了。她恼他一声不响就走了,也恼她自己竟有这样大的反应。
说到底,齐胥之与她不过萍水相逢,相识不过月余,纵然她帮了他,也是在她需要银子下的平等交易,算不上什么天大的恩情。
且他又是养尊处优的皇子,想必平日里多的是人奉承他讨好他,他愿意真心交她这个朋友已经很不错了,她应当知足的。
况且,咳咳,齐胥之长得这样好看,她对着这张脸,多大气也没了。
少年人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而且沐笙本就不是记仇的性子,既然齐胥之都道歉了,她便也不矫情了。
“自然是。”她应了声,觉得有些尴尬,忽然又笑了起来道,“你耳朵怎么红了,是不好意思了吗?哈哈。”
这下齐胥之连脸都红了。
他便急忙转了身一面走一面道,“……所以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沐笙就顿了顿,道,“那日你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消失了,我找你找了好久,也担忧了好久,谁知你竟在京城逍遥自在,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我当时走的急,后来再派人回去时你已经不在了。”
“那你为何不留个字条给?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当时发生了什么来着?仿佛是我惹你生气,然后你就一直不理我,次日便走了,我就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加上走的时候实在匆忙,就……”
“有这回事?我不记得了啊……”她突然有点心虚了。
仿佛是她俩为个什么东西争执来着,是以她第二日走也未跟齐胥之打声招呼。这样一想,她似乎也有错。
哼,她有错?她有什么错,都怪齐胥之没寻她,就是这样。
*
因其余人早就进去了,是以无人瞧见沐笙和齐胥之在外头说话,两人一进去便瞧见众人都围城一个圈坐好了准备玩呢。
长公主请的人其实不多,都是京城有名的权贵家的公子小姐,沐颜她们几个能来,还是沾了沐笙的光呢。
瞧见他们一起进来,大家都齐齐转头,很是惊诧。
沐笙就给郡主告罪,说是自己的耳坠子掉了,刚才去寻,回来便碰上二殿下,就一起进来了。
再一瞧,果然左耳朵少了只耳坠子。
众人瞧着沐笙的目光都带着怜悯了。去寻个耳坠子都能碰上二殿下这个魔王,真是倒霉呦。
唯有苏元清和被告罪的郡主觉得稀奇又惊悚,稀奇的是一向嫌女人麻烦的二殿下竟和一个姑娘说了半晌的话,惊悚的是和姑娘说了话的那个竟然满面春风,心情极好的样子。
郡主早给他俩留了座位,就在她旁边。沐笙落座,就瞧见郡主身旁一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扭头,心下明白这就是长公主那个义子齐双远了,她就冲他点了点头,行了一礼。
齐双远也点了点头,还温和的笑了笑,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齐胥之瞧见沐笙跟齐双远相互点头觉得有些辣眼睛,就不满道,“你为何不同我问安?”
沐笙有点心虚,她也知自己不同他问安不合规矩,可她那是正生着气,哪还管规矩不规矩?没揍他一顿算好的了,此刻他又这样问,她就觉得他莫不是个很重视规矩的人?可他瞧着,也委实不像啊,只得道,“哎呀咱俩这关系谁跟谁啊,不用这样客套啦。”
齐胥之立马就被安抚好了,脑子里还一直闪“咱俩这关系谁跟谁啊……”
二殿下心情一好就要与民同乐一下,要玩击鼓传花。
这下众人的表情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惊悚了。
其实二殿下被称为京城一霸都是他幼时的事了,近几年他只做过一件混账事——将安国侯世子给揍了,揍得至今都下不来床,据说是下半身都残废了。
可怜安国侯府就他一个嫡子,是要继承侯位传宗接代的,叫人揍得都这样了,那如何能忍?便去求皇帝做主,结果只罚了二殿下去出宫建府,在外头住。这还方便了他玩呢,怎么算罚呢?安国侯就哭,天天到殿前去哭,皇帝就又罚了二殿下禁足一年。
当时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满朝都盯着皇帝的处罚呢,最后却只落了这么个不轻不重的罚,于是大家便知晓,皇帝极宠爱这个儿子,没事千万不要招惹他,否则倒霉的绝对是自己,安国侯世子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啊。
如今这个时候,便是二殿下才被解禁,头回出来赴宴,当然,盛阳楼那次他们是不知晓的。
沐笙就觉得很奇怪了,大家这表情是怎么回事,是见鬼了吗?
郡主跟齐胥之也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关系好,自然知晓众人的表情为何如此一言难尽,但眼下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机,便轻咳了声,让哥哥宣布击鼓传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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