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月(十六)(1/2)
让杜大叔略感欣慰的是,康子继承了他酿酒的天赋与兴趣,在外人眼里话疏的康子,曾经为了某个问题,与他从鸡鸣开始争执,后来鸡都睡了,他们俩还在争执。
凭着杜大叔过往的名气与人脉,父子二人的日子过得还算顺心,虽然不能穿金戴银,不能餐餐珍馐美味,但也可以顿顿有肉有酒。
康子很珍惜这样的日子,有阳光,有酒酿,隔三差五与杜大叔吵一架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并不奢侈,却又分外奢侈。
杜大叔有个老毛病,就是每逢三更时分,他总会咳上一会儿。以往总是咳上两声,也就没什么不适了。最近,却咳的分外厉害,不时还会咳出血丝。
近几个晚上,康子总会被杜大叔的咳嗽声吵醒。那种咳嗽声是很可怖的,仿佛是被人捏住了喉咙,一团气卡在那里,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只能通过猛一下咳嗽来缓解。
“咳咳!”“咳咳!”咳嗽的频率越来越快,咳嗽的力度越来越猛。
“啊……咳!”这一声咳嗽仿佛用尽了杜大叔所有的气力,响声如雷。
随后,是黑暗中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噗呲”一声,杜大叔擦亮了火石,点着了床边的煤油灯,在火光的映照下,被子上刚咳出的那团血,清晰极了,颜色鲜艳得如同五月份怒放的红牡丹。
杜大叔吹熄了灯,重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不睡。脑子里乱极了,一会儿想起与妻子初见时的窘迫羞涩,一会儿想起年少成名的春风得意,一会儿又想起曾经新婚燕尔的幸福惬意……
“喔-喔-喔!”公鸡们抖了抖鲜红的鸡冠,朝着东方自豪无比地比起了喉嗓。太阳得到了司晨的召唤,晃晃悠悠地升了起来,许是昨晚在西山背后贪杯,如今醉意未消,脸色微微酡红,嫩的又好像流尽蛋清的鸡子,看上去触之既破。
杜大叔望着窗外的那一线鱼肚白,才发觉自己竟然足足想了一晚上。
那天,他把康子叫到自己的跟前。
“康子,如何才能酿出一套好酒?”他问道。
康子回答说:“酿出酒之香。”
“那酿就酒之韵,需要用什么?”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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