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约莫两个时辰后，言午长舒了一口气，看着镜像中孟琷已经沉沉睡去，萦绕着他的病气也已经消散。言午手掌一挥敛去了镜像。春日正午的阳光是暖洋洋的，可在宿州城，连阳光都变得有些阴冷。言午走到窗边，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当时在街边窗子后的眼睛在言午的脑中一闪而过。言午想着又摸了摸窗户的木框架与窗纸的贴合处，言午将手指抬起看了看，一层细细的灰尘在言午的指腹处显现。

想到这，言午消失在了房间中，再见到言午时，已经是在石板路旁了，正对着言午的就是那户窗子。言午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死气荡然无存，幽幽的绿光布满了他的眼球，像是吸取人生命的藤蔓一样，千万缕绿光紧紧的缠绕着言午的双眼。

因为清除虚丹内的毒素，言午已经损耗了不少的妖力，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到窗子内的情形:一个浑身透着灰蓝色的少女，坐在凳子上缠着线团，她额头上倒三角形的烙印像是崩裂的岩浆石，发着红色的光，而坐在桌子另一侧的妇女，也就是那日眼睛的主人，正在绣着鸳鸯。

言午眼中的绿光消失，眉头微微皱起，看那少女额头上的烙印和怪异的皮肤，确实是他们所说的“恶鬼”不错了。言午想着，便掏出袖子里备好的符纸，另其浮于半空中，言午咬破食指在符纸上画着复杂的符语，手掌一挥，三张符纸便尽数贴在了屋子上。

不多时，屋内的少女就双手抱着头冲了出来，少女在地上哀嚎着，露出一口可怖的獠牙，而随后跟出来的老妇却像什么也不管似的抱住少女，眼泪止不住流，“道长，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灵儿吧，她是个好孩子啊。”老妇声音断断续续的，但还是能听出来语气中满满的担忧。

听到这，言午晃了神，还记得百年前，也有着这么一个少年，告诉过追杀他的人，他是个好孩子。但最后，少年死了，是被自己害死的......想到这，言午周身的戾气更重了，已经恢复神智的灵儿，看着言午，道:“你我同为妖，你为何要来招惹我！”

灵儿的话还是有用的，他把言午从思绪里拉回，也吸引了正在追踪脚印的孟九，孟九赶来时便看到了气势汹汹的灵儿和看上去很可怜的言午。孟九急忙把追踪气味的小兽收了起来，在言午不远处站着。灵儿顿时有些炸毛，言午眼疾手快掐了一个咒将灵儿的攻击阻断，孟九见此更是利用撇脚的演技惊呼了一声，仿佛再告诉言午，他很惊讶。

言午看着孟九，眼中顿时迷雾弥漫，孟九看着言午，而后直直的倒下。言午有些站不稳，向后撤了一步，灵儿也似乎看出了言午的无力，简单思考后决定先发制人。她猛地跳到言午身后的房顶上，上层的瓦片因为遭受重力而碎裂，言午右脚使力，拉开了灵儿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而后迅速移形到灵儿身后，手掌里的猛的向其飞去，灵儿显然没反应过来，灰蓝色的身体被灼烧了一部分。她捂住灼烧处，眼睛因为疼痛而变红。额头的烙印开裂的更严重了，她发了疯似的对言午攻击起来，言午起初也并没有什么感觉，可当他再一次躲避攻击想要发力时，却猛的喷出一口血。

灵儿看准了时机，锋利的爪子穿透了言午的腹部，言午皱紧了眉头，硬生生的切断了灵儿的手臂，刚想一掌震碎她的内丹，却又看到了老妇在灵儿设下的屏障内苦苦哀求。他最终还是收了手，用一张网罩住了灵儿。自己则把灵儿的手臂从腹部拔出扔到地上。

灵儿虚弱的躺在地上，其设下的屏障也不复存在，老妇跑到灵儿身旁跪了下去，手想碰她的伤口却又怕弄疼了她似的，只能心疼的哭了起来。“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赶我走，为什么都不听灵儿的话。”灵儿躺在地上断断续续的吐出几句话。

老妇看着言午询问的眼神，只能说出口原来灵儿只是她和她的丈夫收养的孩子，却没想到她是个狼妖，老妇夫妻两发现后没有声张，只是继续抚养其长大，而老妇的丈夫外出不幸死亡，留给灵儿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她待在城里，不要出去......

言午理了理事情的来龙去脉，扭头对地上的孟九说道:“你怎么看？”孟九尴尬起身，说:“这孩子思想挺清奇，她爹说不让她出去，她就不让全城的人出去，出去了便要杀人，这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啊？”

“没有！灵儿在保护他们，爹爹说外面危险，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