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1）

谷雨哭了，她是在褚中魁和剧团其他领导跟她谈完话，从她那里走了以后一个人偷偷地在屋子里哭的。谷雨哭完了，于心不甘，擦了擦脸的泪去找褚中魁。

谷雨来到褚中魁的屋里，褚中魁赶紧给谷雨倒水，谷雨没有接褚中魁的水杯。褚中魁又让谷雨坐下，谷雨勉强坐了下来。谷雨质问褚中魁，为什么要辞退我。褚中魁吱吱唔唔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谷雨问的急了，褚中魁就说：“这事儿呀！我没法给你说。你要是非逼我说，那我也只好跟你这么说，跟你说……跟你咋说呢？这么跟你说吧！辞退你呢，是因为你犯了错误。你的错误是严重的！不是……也不是那么严重！你的错误破坏了我们剧团的形象，影响了我们剧团的名誉。”褚中魁说这话的时候颠来倒去的，而且说的吞吞吐吐，上句不接下句，显得很没底气。

谷雨说：“团长，你是剧团的一把手，做什么决定都得一事同仁吧？”褚中魁说：“那当然。”谷雨说：“剧团以前也有人出过和我同样的事儿，你怎么没有辞退那些人呐？”褚中魁装聋作哑的不吭声，谷雨就给褚中魁一一列举了这些年来剧团里发生的类似的事，谷雨问褚中魁：“你为什么不辞退他们，偏偏要辞退我呀？”谷雨没等褚中魁回答就接着说：“我说他们，不是要拉他们给我垫背，我是想要你给我说清楚啥原因就行！”褚中魁说不清楚，脑子转了半天才找了一个词来应付。褚中魁说：“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处理问题……处理问题也要分此一时彼一时嘛！”

褚中魁的解释让谷雨感到很无奈。谷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对褚中魁说：“褚团长，你是剧团的领导，又是我的长辈，你能听我给你说几句心里话吗？”褚中魁沉默了一下，仰起脸长叹了一声说：“你说，说吧。”谷雨说：“褚团长，我犯了错，你辞退我，我认了！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褚中魁说：“啥要求你说吧，只要我能解决的，我保证不会跟你耍叉。”谷雨说：“别让我离开剧团好吗？”褚中魁说：“这……这恐怕不行。”谷雨说：“辞退留用还不行吗？”褚中魁说：“留用也不行。”褚中魁的回答把谷雨气坏了，谷雨说：“褚团长，有些话我不想说出来，可你非得逼着我说，那我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褚团长！你扪心问问自己，凭良心说，我这两年给剧团出的力少吗？做的贡献小吗？不说远的，就说前些日子，在煤矿上演出，我有病发高烧，丽姐家里有事回去了没来，没人替换我，我难受的不行，不是照样上台演出吗，而且一场戏都没落下。这你不是知道吗？你当时跑前跑后的给我买药，送我去医院输液。还说等煤矿上的戏演完了，要给我记大功，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褚中魁说：“我没有忘，想忘我也忘不了啊！这些你不说我也记得清清楚楚。”谷雨哀求说：“褚团长，你就念起我对剧团所作的贡献，让我留下来还不行吗？”褚中魁没有答应谷雨，他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句话没说。谷雨眼里噙住泪说：“褚团长！你……你的心咋恁狠呀？”褚中魁说：“谷雨呀！不……不是我心狠，是我当不了这个家啊！”谷雨说：“你是团长，你不当家谁当家？”褚中魁说：“瞧你这孩子说的，要是我能当得了家，我能辞退你吗？”谷雨问：“不是你要辞退我，是谁要辞退我？”褚中魁悲哀地说：“辞退你是乡领导的决定。”褚中魁的话让谷雨感到十分惊讶，谷雨问：“乡领导的决定？乡里哪个领导的决定？”褚中魁说：“哪个领导决定我不会给你说，也不能给你说，这是组织纪律。”谷雨听了褚中魁的话气的不行。凄厉地大叫了一声：“团长！”

褚中魁听着谷雨叫喊，惊恐地抬头看了看谷雨，然后又难过地把眼光转向了一边。谷雨说：“你不愿意说算了！我去乡政府找领导挨个问，我就不信问不出来。知道是哪个领导决定的，我去找哪领导，我跪下来求他还不行吗？”谷雨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褚中魁赶紧在后面追，冲着谷雨背影恳求说：“谷雨！你站着！别去！去了也没用！”

褚中魁没有拦住谷雨，谷雨还是去了乡政府，而且是去找李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