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杜伟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现在的鑫源摊子铺大了，无论是管理还是业务开展，难度比以前大多了。以前企业小，好管理；现在企业这么大，就要讲究科学管理。当年，我才十五六岁，就辍学跟人外出打工，又没技术，只好跟人后面偷偷学。后来，自己带领包工队承包工程，对方总是欠下工程款，直到过年了，那些工人还来到家里，找我要工钱。唉，当年那些困难，你们那能体会得到？”

杜伟为人威严，平素不喜多话，很少说起这二十年来的创业经过，此次第一次对儿子们说起创业史，种种酸甜苦辣自是在心头涌现。杜家三个儿子静静地听着老爸的回忆，这二十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对于这社会发展来说，却恍如隔世之叹，特别是杜子航这个新新人类，老爸说的那些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今天的社会环境与二十年前的社会，已是截然不同。一位从未走出过农村、一位初到大城市打工的农家子弟，能赤手空拳打下这样一片江山，凭借的绝不仅仅是运气，更多的是自己吃苦、能干和聪明。

虽然时代在变化，老杜的管理也逐渐落伍，但是杜家的儿子们对老杜的创业充满了崇拜之情。张娟娟、王丽雅眼见公公极少说起自己的创业，今日却是谈兴正浓，第一次长篇大论说起自己的创业，心中便不约而同地想道，公公说这些话只怕另有目的。于是两个人也是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公公的每一句话。

刘英给老头子茶杯里添了开水，递给他，说道：“老头子今天是真高兴起来了，一开口就说了这么多话。先喝点水吧，你心脏也不好，悠着点。”

老头子叹口气，说道：“就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趁今天大家都在，想和你们多聊聊。唉，这人啊，一到年纪，身体就明显不行了。年青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扛一袋沙包都不眨一下眼睛；现在生活条件好多了，可身体这毛病、那毛病都上来了。现在想抓一抓企业的管理，有时候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好在你们三个已经长大成人，开始为我分担不少。”

子航笑着插话说道：“爸爸，集团那些干部都背后说你的思维超前得很，精力也很充沛。说实话，有时候我们都赶不上你呢，哪里老了？”

杜伟看着小儿子，笑着说道：“你就给你老爸灌迷魂汤。老不老，自己的心里还没数吗？那么一大摊子事情，下面那么多人跟着你，外面还有那么多债务，我这个一把手，心里能不急吗？好在你们三个已经开始独当一面了，也能为我负担不少，嘿嘿，这点我比他老凌他们都强。”

说着转头对老伴说道：“老凌的产业做得比我大，但是至少在家庭子女这块，我比他强多了。他比我还要大两岁，那么一大摊子还要他自己亲自去管。听说最近精力也跟不上去，把独子从国外召了回来。不知道他儿子能力怎么样？”

刘英说道：“你糊涂啦？他儿子凌晨阳不是小航的同学吗？比你儿子强，一直是学霸，听胡娜说，她儿子凌晨阳自小就又聪明又孝顺，乖得不得了。”

杜子航叫了起来：“妈，您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杜子英笑着说道：“小航以前虽然有点玩世不恭，但是现在长大了，也懂事多了。再说，学习好也不一定代表能力强，小航这次楼盘热销也算是一鸣惊人，为我们杜家大大争了口气。”

杜子航连忙说道：“爸、大哥，刚才我是说着玩的，其实凌晨阳能力很强，你们别小瞧了他。”

老头子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怎么感觉你一夜之间就突然长大成人了呢？好！好!懂得谦虚就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是要夹起尾巴做人。他儿子再厉害，也就一个儿子，我杜伟可比他凌伟杰多了两个儿子！”

杜子航小声嘀咕道：“爸，你干嘛老是冲着凌家啊？你们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矛盾？”

刘英笑了起来，说道：“矛盾倒是没有什么矛盾，只不过两个老头子年纪相近、性格也都有点霸道，加上大家业务拓展以后也有重叠，社会上也就经常拿五华和鑫源做比较了。这么多年，五华一直压在鑫源头上，你爸心里能不有气吗？”

老头子嘴里哼了一声，说道：“鑫源目前发展很清晰，三大块业务都在稳步推进，按照目前的战略部署，迟早会超过五华。”

杜子航看了一下大哥，小声说着:“五华起步比我们高，他们和政府关系又很密切，这几年接连兼并了市里几个大企业，实力更是远超一般企业。我们鑫源想要超过他们，只怕有点难。”

杜伟哼了一声，说道：“兼并有兼并的好处，但是兼并也有兼并的弊端。听说因为兼并带来很多后遗症，不少人上访上告，老凌也为这个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