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大别山坐落于中国安徽省、湖北省、河南省交界处，西接桐柏山，东延为霍山和张八岭，东西绵延约380公里，南北宽约175公里。山地主要部分海拔1500米左右，是长江与淮河的分水岭，也是我国著名的革命老区之一、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全国第二大革命根据地——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的中心区域。

苏非烟下了飞机，先到市里住下，给县医院工作的老同学许军打了个电话，将养父的病情做了介绍，请他安排一下养父的住院。许军一听是老同学回来了，很是高兴，想要亲自开车到市里接机。

苏非烟连忙谢绝了他的好意，说车辆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到了县里再请他开车接送。晚上，苏非烟到商业中心，给养父、养母每人买了一件衣服，又给弟媳和小侄子挑选了礼物，来回折腾一下，也差不多花了整个晚上的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苏非烟便赶了第一班车，到县城的时候还不到八点，许军早早开车到了车站迎接，看见苏非烟端庄优雅、时尚大方、手里却领着大包小包，不禁笑了起来，赶紧走上前接下。苏非烟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微笑道：“我这形象有点惨不忍睹吧？”

许军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道：“谁说的？虽然有点狼狈，但是这样才有人情味啊！”

苏非烟笑着说道：“哈哈，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了。中国人嘛，本来就是重视人情往来，况且我又有好长时间没来了，心里总感觉欠了他们。这次回来，当然能弥补一些心里也踏实点。”

许军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哎，总算没白喝这大别山的水长大的，虽然很早就到了大城市，现在也是一个老总，但是骨子里还是有着山里人的义气。”

苏非烟笑道：“那是当然了啊，毕竟在这大别山待了那么多年，早就和这大别山连成一体，这辈子注定是一个山妹子！”

“哈哈哈！端庄温柔、漂亮善良的山妹子！”许军和苏非烟一起笑了起来。

许军笑着说：“非烟，你也好几年没回来了，大家都很惦记你，晚上我来安排一下，喊几个老同学小聚，怎么样？特别那个市委办的刘清几次问你情况呢。”

苏非烟连忙说道：“不用、不用，这次匆匆忙忙回来，就是为了养父的病，想早点带他看好病。现在也没心思聚会啊，谢谢，大伙儿心意领了。”

许军皱皱眉，说道：“也好，早点诊治也免得你整天挂念。只是你养父年纪大了，又是那种病，你自己也要有心里准备啊。”

苏非烟心里一阵难过，说道：“这个情况我心里清楚。我只是心疼养父苦了一辈子，临到老了还要遭受折磨，真的是于心不忍啊。”

许军转过头看了一眼苏非烟，说道：“你养父就是一个典型的老黄牛，一辈子都给了这大别山。不过，他能有你这么一个又孝顺又有出息的女儿，也算是老天爷有眼了。”

苏非烟看着窗外起伏的山岭，说道：“说起来，这也是养父广种福田、必有福报吧。他那么仗义、善良，总得好人有好报吧。当年若不是他挺身相救，我父母只怕早就走不出这大别山了，更别说有我今天了。养父对我真是恩重如山，我哪里能报答得了？”

许军淡淡地说道：“那也不一定吧？现在这个社会，恩将仇报的也多得很。你那个弟弟、弟媳，要是也有一点你这般情义就好了。”

说起养父家的弟弟张小华、弟媳邓秀梅，苏非烟心里堵得慌，那两个人自打结婚起，就从没把父母放在眼里，这几年更是对自己的父母不管不问。前几次若不是自己及时过问，养父那个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去。这次自己回来，正好想找个机会和弟弟长谈一下。

不知不觉之间，车子已经飞速驶往大别山深处。刚开始的时候，山势还较为低平，渐渐地，低山丘陵渐渐增多，一些村庄和小湖泊散布其间，大别山主脉隐隐约约地在远处闪现。拐了几道弯，山势顿时峭拔起来，大别山的轮廓和细节也逐渐明朗清晰起来。

一路过来，山势迂回，地形复杂，薄雾轻岚，远山隐约迷离，马头墙偶尔露出一角，像是海市蜃楼一般；阵阵松涛、茫茫竹海，飞流的瀑布、喧哗的小溪，幽静的山涧，交错出现在眼前。

苏非烟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地出了神。许军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触景生情，便埋头开车，不敢惊动她，任由她想着心思。只见窗外山势益发陡峻，路上桥梁隧道越来越多，车子已经开进了大别山的腹地。

这个时候，晨雾散尽，天色已经明朗起来，各色峰岭夹道迎送。路边的山上，高处林木林立，绿色如茵，低处茶地成行成列，远望如梳理齐整的丫髻。

苏非烟注意到这里的国道线居然不如沿海一带的一些村道，但这个有些寒碜的国道两边却风景怡人。山路曲曲折折，但每个转弯似乎都能呈献一份美景，一道小溪，几户村舍，数丛林竹，或者是对面山腰上有一抹梯田，梯田的上边则是几户人家，处处都如中国山水画一般。

苏非烟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了，这儿还是这么贫穷。”

许军说道：“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你看，这大山里不仅通了高速公路，而且还有高铁经过，这大山里乡里乡亲们进出方便多了。比起你当年在这里的时候，这变化已经够大了。”

苏非烟说道：“是，这交通比以前是好得多了。只是那山坳里的农家，还有不少土砖瓦房。改革开放都几十年了，这乡亲们生活怎么还是那样苦？”

许军笑道：“山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经商了，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你放心好啦，大多数乡亲们的日子早就今非昔比了。这两天让镇领导抽空带你亲身感受一下就是，好啦不说这些了，给你听一首歌吧。”

说着按了一下汽车上的键盘，一曲气势磅礴而又情真意切的熟悉旋律顿时萦绕在耳畔。

苏非烟喊了起来：“《再见了大别山》！”，随着旋律婉转，她放开嗓子跟着哼唱起来：

清风牵衣袖

一步一回头

山山岭岭唤我回

一石啊一草把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