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对质（2/2）

“你给我闭嘴！”桑榆大声道，根据声音来源朝妇人走了几步，质问道，“你们供养我？！你这个阴险的毒妇有脸说的出口！我吃的确实是你们上交的米粮，但那不是供养，那是一种交换！！！”

“我在严寒的北塞、荒凉的西北漠、血流成河的东陆、烈日炎炎的巫棘关，在哪里横尸遍野、枯骨成堆，你们这些懦夫没人敢去那里，所以你们将我奉为圣女，让我不惜生命的去战斗！我几乎一年四季都在战场里，竭尽所能的跟敌人拼命！才让你们免于战乱的杀戮！”

“所以，我吃你们的米粮不是供养，那是我用生命跟你们进行的一种交换——！！！”

在场的村民都愣了，那妇人吓得后退了几步。

“你这个卑鄙无知，狼心狗肺，又没有给世间做过任何益事的粗妇，没有资格对我进行辱骂！！！”

“我、我……”妇人结结巴巴。

“那些弥漫瘟疫的村子，人们都绕着走，甚至放火烧村，没有人给他们医治，只有我去那里给他们医治。这种事你们这些做过吗？！！！”她愤怒道。

村民们低下头，都寂静无声。

寻幽静静看着她，终于理解她的恨，理解她为什么一定要灭了夜笙国。

她对这个世间的种种善意，都被这些狼心狗肺的人辜负了。

这些愚昧无知的村民固然可恨，更可恨的是九重宫里穷奢极侈的夜笙王族，他们在享受着她给这个国家带来的安宁，却又忌惮她抢了王族头顶上的荣耀，不惜配合落云用那等卑劣的手段陷害她。

而他也是帮凶之一！

他跟那些村民一样没资格！

难怪她说，他没资格得到她！

桑榆说完，那妇人无耻道：

“我、我怎么知道你做了这些！”

“你不知道？！我来过你们这里医治瘟疫你不知道？！”桑榆质问，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你、你不洁！”妇人硬头皮挤出一句话。

桑榆冷冷一笑，“我不过跟正常人一样怀孕生子，如果这是不洁，那天下所有妇人都不洁！包括你！”

“哼，那可不一样！你这个女人乱交成性、污秽不堪，如今不过仗着口齿伶俐……”妇人还没说完，脑袋就掉下来了。

寻幽的月弯刀啪嗒啪嗒滴着血。

“桑榆，你说屠村，我就屠村。”他说着，直接大开杀戒。

桑榆看不见，但耳边一片哀嚎和求饶的声音。

“圣女，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错了！”

……

桑榆面无表情。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他们一直在重复这个声音，可他们不是知错了，只是轮到了杀他们，他们害怕了。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没有求饶的声音，这时一个不一样的声音传来。

“圣女，不是所有人都不知恩图报！”这时一个女人嚎啕大哭道。

寻幽一顿，见那个女人从一个屋子里跑出来。

他回头看桑榆，见她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圣女，不是所有人都如他们这般，当年你治好了身患瘟疫的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感念你的恩情。”女人痛哭道。

“这个村里有罪人，但也有无辜的人。当年，辛怀仁和黑白使者给我们钱，让我们用火烧死你，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那钱，只是太多人眼红那钱了，我们不敢跟他们对抗，只能躲在屋子里任由他们那么做了。”

女人说完，陆陆续续有人从其他屋里出来，他们并赞同那些人的做法，只是他们没有能力反驳什么。

“圣女，她说的没错，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良知，我们并不愿做这种事，又没法阻止他们，只能躲着在屋里装瞎子。”有人也跟着哭道。

他们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桑榆怔怔许久，朝小幽道：

“小幽，不杀了，我们走吧。”

“好。”寻幽收起月弯刀，过去牵起桑榆往村外走。

有些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冷漠，只是当大多数人都选择做恶时，个别人为了自保不得不隐瞒自己的良知

“谢圣女不杀之恩。”女人在身后磕了几个头。

桑榆脚步微顿，继续跟着小幽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