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美人计（1/2）

大雨连连，天空阴云密布，圣城笼罩在暗沉沉的天空底下，南方则在汪洋的洪水中挣扎。

国主对灾情无计可施，难民等不到救命的粮食怨声载道，无奈之下有人呼吁落云公主再度祭天，可落云公主一直卧病在床。

听雨阁内，桑榆一边细细泡茶，一边听梁靖讲外面的情况。

“落云公主这一病，倒是病得恰当好处，把事情都避开了。”梁靖说完，有些恼火道。

桑榆一笑，道，“她装病也避不开，那些因绝望而愤怒的人们是不会讲道理的，他们只需要一个情绪的宣泄口。”

当年，落云就是这样对她的，夜笙国和巴国连年交战，血流成河，遍地腐尸，瘟疫从边境蔓延，夜笙国几十个村庄遭难。

落云露出大慈大悲的样貌，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恳请她这个圣女去医治瘟疫。

她面对满朝的文武，瞬间陷入了绝地，她当时正隐藏自己的身孕，且身为孕妇的她已经没有几分灵力可以医治瘟疫。

她不能爆出怀孕的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去边境医治瘟疫，可答应也是绝路一条，她到了边境强迫自己医了半个多月的病人就昏了过去，随行的医师给她诊脉，很快暴出了她怀孕的事，并当即上书给国主。

圣女不贞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夜笙。

荡妇、**、妓子……人们用各种污言秽语谩骂她。

他们杜撰她各种滥交的丑闻。

慢慢的，也不知谁开的头，关于她的消息演变成圣女不贞，上天降下瘟疫作为惩罚。

那些处在瘟疫中的绝望的村民，听到这个说法就好像找到了他们痛苦的根源，他们汹涌的愤怒像的洪水泛滥，没有什么道理只为了毁灭而毁灭，他们像疯了一样将她绑起来，举着火把要活活烧死她。他们全然忘了，是谁不顾怀孕的身子，苦苦为他们医治瘟疫。

她靠龙嬷嬷的搭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被国主的军队抓回了九重宫。

当时遭遇的这些种种，她以为落云只是无心之失，她以为落云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直到她的心脏被落云拿走之后，龙嬷嬷一次去太医院瞧病偶然听人议论，他们才知道落云早就知道了她怀孕的事。

她当时才恍然大悟，落云恳请她医治瘟疫，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如今，她要把这些全都还给落云。

六月初，朝廷灾粮迟迟不下，落云公主祭天没有准头，南方的难民由最初的期待，慢慢转为滔天的愤怒和仇恨。

有人在山中，再度听闻杜鹃示警，鸣声竟是“空有圣心无圣德，假面帝女祸苍生。”

初闻者，不解杜鹃所鸣何意。人们感到好奇，开始对此话议论纷纷，后来有人说落云公主曾中地狱莲之毒，本是心脏枯坏必死无疑，可后来换了圣女的心脏又活了过来。

落云公主挖了圣女的心，拥有了圣女祭天的灵力，一时之间权势滔天、享尽尊荣，而圣女却只能靠着禁术保持一口气昏睡在九重宫的听雨阁里。

有人闻此感叹，落云公主对外仁义道德的模样，不想暗地里竟做取人心脏的歹毒之事，想必如此德行祭天的时候触怒了上天。

此话如同一个火苗投入了干柴之中，燃起了南方难民本就压抑的滔天怒火，他们在等待灾粮的过程中已经积攒了足够的怨气，现在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只想来一场畅快淋漓的宣泄。

他们要落云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陪他们一起痛苦，就像当初他们要桑榆这个圣坛上的圣女陪他们一起痛苦一样。

他们谩骂着，诅咒落云在“病”中死去，认为这样就可以抚平上天的愤怒。

紫霄殿内，落云坐在软榻上喝着热茶，听如霜细说外面的情况，面部阴沉地将茶盏放在几上，茶盏碰在几上发出嘭的一声。

“公主，这可如何是好？”如霜担忧道。

落云愁眉深锁，不回答如霜的话，直接道:

“你去荷华宫，把驸马请过来。”

“这……”如霜面露难色。

“怎么啦？”落云问。

“驸马不在九重宫，奴婢听何华宫的内侍说，驸马这段时日都待在宫外的花楼里。”如霜道。

“本宫不是让你把那个花楼处理掉了吗？！”她恼怒道。

“公主，圣城如此之大，花楼岂止那一个。”如霜道，几分无奈。

落云闻言，怒不可遏，道，“你去备马车，本宫亲自找他去！”

“公主，你现在卧床称病，突然出宫恐怕……”如霜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