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洛神秘境（2/2）

此处规格不小，前殿、中殿、后殿、左右偏殿，后殿设练功房、炼药室……寝殿、客房……一应俱全。

飞檐翼角、斗拱彩画，装饰丰富，舒展优美。

当凤九歌看着殿前上书“天河洛氏”硕大的牌匾，落告诉她，“这建筑群是洛神的家族。”

凤九歌眉毛轻轻一挑并没有做声。

“大陆上没人知道洛神的出身，因为她的家族早在她成名前就已经没落，连宗族所处都给人夺了去。”

“大家之女，年幼之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忧无虑，烂漫天真……”

“后来她将自己的名字，改璃作离，终于在大陆上闯出声威，然后她把那一切都抢了回来。”

落说这些时神色平静的有一丝不真切。

落把凤九歌带到后殿的一间小屋，“在这休养一下吧，等你的状态调好，我们就可以唤醒你的体质。”

落的话让凤九歌想起了一些很不美好的经历，一些充斥着血与死亡的片段。她推开窗，小屋傍水，水面清风徐来，波澜不兴，“呵……我这是老了么？怎么悲春伤秋的。”

……

彼亡者战前时局紊乱，大陆群雄并起，家族倾轧，纷争天下。

天河洛氏为此中一望族，其下门人弟子行事稳健温和，并不为时代风格所驱，然身在局中，纵此无可脱局。

天河洛氏灭门惨案发生在亡者之战的三年前，事发三天后，洛河干枯，震惊一时。

有人至此寻宝、探访，后果是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灭门天河洛氏之楚世家在十余年内衰败，族人四散，家主惨死。前天河洛氏主建筑群于光天化日明明鸿飞。无人敢探。

——《亡者战前》

……

“洛神竟然是天河洛氏之后么？”凤九歌脑海里思路渐渐浮现，“那样的话，楚世家在十年内灭族倒也不足为奇了，洛神初显声威就是在与世家为敌的过程中。时人都以为洛神是在为了救死扶伤，抵抗世家暴行，毕竟这是她一生都在做的事，再加上所有人都以为洛璃已死……”

“……那么洛河之所以干枯，是因为洛神和甘露杨柳？”

……

按照落的说法，混沌水灵体是种很变态的体质，而凤九歌的混沌水灵体也只是不完整的混沌水灵体，其体内一共九种属性，除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外还有空间、时间、精神、死亡等稀少的属性。每种属性的都需要一种对应的混沌灵水才可被唤醒。落现在要做的就是用甘露杨柳唤醒她体内的木属性。

“甘露杨柳就在这湖里，收服甘露杨柳洛神只说了‘引源入体，契体同流’八个字，希望你能够领悟到。不过，你得把她先找出来。”

此间无风，湖面波平如镜，映着天上的光，水色呈碧。

“这可……”水是无形的啊。

凤九歌想了想，然后直接向跳下了湖，在水面游了一会儿后向湖中央游去。其实她并不全然没有办法，而且正相反她能想到挺多，比如把湖烤干了，比如运用空间法器把这水都收起来，这些她以前都干过，不过现在缺少实施的直接条件——修为。

况且这种纯破坏性方法就算她能用落也不会同意，于是她用了一个她现在唯一能用的，很考验人品的方法。就这么慢慢游吧，总能碰到那道水流的。

凤九歌的神识力量囿于体内无法散发，但触到她的身体就总能感觉到的。但是她的修为太低，而那边情况不明，即便触到了她也很大可能上无法捕捉到。

只是她并不着急。一来，凤九歌的水性比较令人悲伤，她只是能把气换明白不让自己憋死而已，还是鉴于修真者练气炼体的便利……所以她打算先练练水性，所以急也无用。二来，千年以来都未曾有人进入洛神秘境，洛神真会让一个一丝可能都无的人进入洛神秘境？

凤九歌在湖岸边上游了几圈，渐渐适应，于是向湖对岸游去。

在凤九歌游到大概湖心的位置时，落所处的岸边上，波平如镜的湖面荡漾起一丝丝涟漪，缓缓地无数抹涟漪翻卷而起，形成条条水龙，水龙聚集凝成一个影。待水龙向两侧散开时，中间水做成的人儿显露出身形。

是一个小女孩的样子，身着年代古老的长裙，衣带飘摇，蓬起的下摆露出纤细的脚掌，接触在水面上混不受力。头顶是繁复的发髻，半厚的刘海弯弯的扣在额头，露出眉毛。

精致美好的脸庞，衣衫扣结上微小的凸起，纤毫毕现，除却这一切都是透明的。她简直纯乎是个人！

“柳儿，她才是会给你真正的救赎人。”落的声音平静亦然，凝望着柳儿的眉眼却深邃了起来，“这方小天地我已再离不开。”

面对落的话，湖中水做成的人儿露出纯人的神色，嘴唇轻抿，双颊微鼓，小女孩生气一般，纤细的手指直指向水里的凤九歌。

水面上道道水流卷起，凝成一道道暗流，向湖中的凤九歌纠缠而去。那水流直直的将凤九歌向水底拖拽去，凝成旋涡，在缠住凤九歌的小腿之后，一道道向她的整个身体缠去，欲将她拖向湖底。

凤九歌呢？她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她还想，这湖面上波平如镜倒不像是有暗流的样子。

水底的旋涡挤压得她只得不断的吐出肺叶中的空气，在水中吐出的空气被水挤压成一个个的泡泡。湖岸游过来的方向，凤九歌似乎透过泡泡，扭曲的看到了什么，于是精神力凝于眸中，仿佛一道神光，直射向柳儿。

柳儿身子一僵，水流凝成的身体漾起条条波痕，如人脸倒影在粼粼水波。

“柳儿。”落似责怪的说了一声。

终于，柳儿不再对凤九歌动手，手腕一抬，纠缠住凤九歌的旋涡向水面暴起，波澜由湖中向岸边传递，柳儿在那一瞬间化作水流落入湖中。

凤九歌终于得出水面，再看向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甘露杨柳？”她轻轻笑了一声，晃了晃头，甩了甩水，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自己刚才的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