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终有梦魇（1/2）

“梁总管这么早是去哪了？不会这么早就去巡山了吧？！”

“还真有可能。”

大约寅时刚过别院在开始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与议论声，有酒缓缓的从屋檐上起身，看来真是上了年纪，躺了一晚上腰间就僵的厉害，整个后背都酸涩难耐。

想起昨晚，有酒略一思索，便往后山群中掠去。

“不可思议啊，不敢想象，原来你也有心魔。”大约到了中谷处，有酒在密密麻麻的藤蔓下找到了入口摸黑进去，对里面的人影开口嚷道。

“是人皆有梦魇。”梁善坐在石床上打着哈欠整理着自己的衣物，半长的头发披在肩上有些杂乱。

“是不是梦到你最亲近的人都暴尸荒野，你却无能为力，最空留你一人感受绝望？”有酒笑眯眯的向他靠近，盯着他的眸子，调笑着。

“你啊你，终日胡言乱语？！你以为我是你啊？”他似有些尴尬，顺理头发的手顿了顿小心的解着头发上的结，眉宇间的笑意却又柔软之至。

“哼，你还不如我呢。”有酒不以为意，摸了个石凳坐下，石凳上披的狐裘颇为柔顺，伸了个懒腰，僵硬了一早上的腰有了些舒缓。

“这么一大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没什么事，就是听巡逻的人说你不在院落，便想着你在这里。”有酒拿了个石桌上的石壶与玉杯在手里摸索着，思绪飘忽着。

这个洞，是有酒刚来碧幽亭时，那时她还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有酒的叔父薄淳惊奇有酒的底子居然打的很牢固，有酒却不以为意，暗叹，你要是从会走路起脚上拖拉着个跟自己一般沉的链子底子再打不好就真给耗死了。而后，有酒便跟着薄淳开始了修行，白天上山采药打黄蜂被蜇的一身包。晚上便来这洞里泡药泉，这药泉可以养气凝神，又配上薄淳精心调配的药草，是解毒的好去处，特别是致幻的毒。

那时，一天下来有酒见的最多的人除了叔父，便是巡山的梁善，他偶尔也会被黄桐蜂或者别的什么要袭击有酒的野兽误伤，便也会来此处泡一泡，不过大多数都是他从山里把受伤有酒背来这里泡。

话说当年有酒还挺好奇为什么她不管去哪里采药总会被黄桐蜂蛰，或者被别的什么追着跑，后来才知道是被她薄淳叔父那老狗故意撒在了她身上吸引野兽的黄粉，当年有酒还曾质问过他，他居然大义凌然死不要脸的指责有酒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就这样被追着蛰了一年多，就算后来注意会小心清除掉自己身上的黄粉了，还是会被莫名飞出来的黄桐蜂蛰一两下，角落里蹦出来的什么野兽吓一两下，但是慢慢的有酒就学会了反抗，虽然一开始的代价是惨重的，不过慢慢的她也会杀些野兽来烤着吃，也不会对黄桐蜂毒产生反应，甚至不会再产生幻觉，只是.....只是现在看到蜜蜂便浑身难受罢了。

后来叔父辞行，说故人有难，有酒站在山涧口同他道别，一时难过锤了他一拳，他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有酒当时有些鄙夷，但是后来在再三的试探后才发现这几年在他的折磨下居然脱胎换骨。

也是那一次，他回来的时候带回了芊芊，千渡的妹妹。

而后便去了南疆，至今未归，除了偶尔的书信与外界带回来的消息外再无任何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