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教会（2/2）

他大费周章调查到的几个前教徒中，没有一棵是完美无缺的世界树，都是枯萎不少的版本，说明他们的级别都不够高。

他从来没有问过zero的身份。

不是没有好奇过，只是觉得要尊重对方的隐私。

可此时此刻，他有多想扯开网络构建的屏障，拨开重重迷雾，看一眼——她是谁。

她的身份，很可能成为自己现在追寻害死汤木的幕后黑手的重要转折点，或许是杂乱的情报中最接近真相的一根线索。

就好像长期行走在黑暗中的迷失之人，终于看到一丝忽明忽暗的光芒，想要不顾一切地抓住它。

但是他没有，因为他不能。

他宁愿zero只是个与世无争的普通人，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做着一份轻松或繁忙的工作，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不该在现实生活中和她有任何接触。

最好他们一辈子都不要遇见，才会相安无事。

为了她的安定，为了她的性命。

——这是师父离开前留给他的底线，也是他长期以来坚持的目标。

实际上，“link”只是一个代号。

十几年前，有一名轰动世界的超级黑客，接连入侵了多国的军事机密，引起各国极大的恐慌，也遭到了全球通缉。

这个黑客就是“link”。

她是余修远的师父，当年的夏国军方第一黑客。

在外人看来，link当时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销声匿迹。

其实她只是把战场转向了更加隐蔽的地方。

后来，初代link隐退，余修远继承“link”的头衔。

不光是成为军方黑客的领导者，更肩负着保护“zero”这个人的任务，不问ta的身份、国籍、性别——这是师父给他留下的任务。

任何时候，都不能以牺牲zero为代价，换取其他情报。

若是全盛之时的zero，他或许还能考虑与她并肩奋战。

现在她因为不明原因失去记忆，他连保护她都来不及，又怎么能把她推入未知的凶险？

可是，失去这条线索，不知道下一次有突破要到什么时候......

汤木，对不起，再等等我......

余修远痛苦地闭上眼，拧紧了眉。

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做好决定。

link：zero，对不起，我不能再告诉你关于这个图章的信息。

link：答应我，不管你如何拥有这个图章，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它的存在。

叶瑾初睁大了眼，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句话。

就像一个攀岩者，好不容易接近山顶，缆绳突然被砍断，让她不知所措地下坠。

link的态度突然转变，是因为她发的纹身图案吗？

这个图章为什么让他如此忌惮？

她不甘心，为什么刚刚得到一些线索，就被她信任的人亲手割断她和真相之间的联系。

明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这点光芒却被他掩盖住，让她再次失去方向。

可是他是link，不是梁琴那样的角色。

她不可能半夜潜入他家里，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招供。

zero：为什么？

——为什么不再跟她透露信息？为什么纹章不能被发现？

link：太危险。

zero：你嫌我现在太弱，若是以前的我，肯定有权利知道。

link沉默许久，不予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