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4）（1/2）

随着太阳的升高，天气热了起来。好在桑树有荫，还时不时地遇到间生在桑树地中的，高大的桕树荫。男人和女人们在树荫下锄地，也可躲避一些阳光。不过说笑声却渐渐地稀了下来。人们头上和身上的汗开始冒了出来，他们和她们，不时地用上衣的袖子，擦脸上冒出来的汗。男人们的大围巾，因为包着嫩绿豆荚，所以，今天只好用衣袖擦汗了。

再干了一会儿，有人在喊：“天热了，差不多好收工啦。”

每次临近收工时，总有一两个人先喊出来，也总会有几人连忙附和着喊。今天也不例外，有人一喊收工，便立刻有几个人跟着喊。

这时，福生队长仰面看了一下太阳，再低头看了一看脚下的人影，说了声：“还早呢。”自己就继续锄地。

大家看队长没有决定收工，也只好继续干活。

成德知道，每次有人喊出收工时，的确是早一点，队长是不会同意的。即使有几次确实也到了收工的时候，有人喊出收工，队长也不会听你的话，否则他的权威何在？只不过他心中有数，少干一会后，就决定收工了。这是不成文的规律。

但对於先喊收工的人来说，也还是有一定的效果。反正在喊出之后，干多干少总离收工的时候，不会太久了。

今天，成德知道还要再干一阵，因为今天的桑树地，就在村子对岸，只隔了一条淡河。一渡过淡河，就到家了。

果然，又干了好大一阵子后，福生队长才喊：“收工啦！”

於是，大家就停住了手中的活儿，各自去拿了自己包好的嫩绿豆荚包，掮起锄头，下了河岸，来到沙滩上。

这时，书君和成德走在沙滩上，书君看见仁花和几个姑娘走在前边，便加快了脚步踏着松散的细黄沙向前赶。也不顾成德拉在后面，成德知道他的目的，心中暗暗发笑，也不去紧跟他，只顾自慢慢地走。

待走上跳板，跨进船头时，船已经满载了，成德只能站在船头的最前面。此时，他看见书君在船中间，向船后挨。因为仁花她们几个姑娘先进船，就站在船舱的后面。

书君想往里面挤，却被站在船中间的女人们挡住了，还数落他，故意气他：“有你这种男人，你不睁眼瞧瞧，哪个男人不是站在船头船沿上？船舱中间让着我们女人和老人站，就你一个男人往女人堆里钻。”

“他真要往里钻，就让他趴下，从我们裤裆底下钻过去好了。”

大家一听到这话，就全船哄笑了起来。

书君却毫不在乎，还自以为荣地说：“你们没有我，哪来的笑？是我给大家带来快乐，你们哪里省得下我？”

又有一个女人尖声地冲书君说：“是省不了你，你是我们队的活宝！”

话音一落，全船又是一阵大笑。

书君刚想再说下去时，船已靠上埠头。成德站在船头的边上，便一脚跳上石阶回家了。后面，书君出了中舱走到埠头上，便慢了下来，磨蹭着等后舱中的几个姑娘出船。

待仁花和姑娘们出了船，走上埠头，便夹入仁花后面，跟着走。几个姑娘们并不睬他，顾自说笑着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