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2）（1/2）

这时，顺福也刚巧吃过，便问成业道：“你是不是去河埠洗澡？”

成业答：“是。”

顺福又说：“我俩一块去。”

他也拿了裤衩和大围巾，刚要和成业一同去，只听他妈在屋内喊：“顺福，你带两个弟弟一块去洗了。你要看紧他俩，先替他俩洗了。两个调皮鬼，别让他俩淹了水。”

顺福应声：“晓得。”於是，俩个小鬼紧跟在成业和顺福后面，嘻嘻哈哈地走出了大台门，往右一转，向南走过五十米左右，就到了河埠上。下了河埠二十多级石阶，便是淡河的水边。

白天的炎热晒得淡河里的水面有点微温，但浑身是汗的成业，一下入淡河中，便觉得通体凉快极了。他舒开手臂，向星光下的河中心缓缓游去，游泳是在城里读书时学会的。那时，在体育老师的指导下，学会了几种游泳方式。

在水中的他，觉得此时是多么自由，在水中他的双臂和双腿可以随意挥洒，方向掌握在自己手中。他觉得他的身和心都融入了自然中。水在拥抱他，大自然在安抚他。他返家后那颗沉重的心，在水的浮力下变得轻松了。他仰面躺在水面上，看着满天繁星，长长地嘘出了一口气。他悟到，大自然对每一个人是公平的。他决不能辜负自然对自己的恩赐，他还年轻，来日方长，要争取，要努力。

正沉思间，听得顺福在河埠边喊他：“成业，不要游得太远了，黑暗中，小心点！”

成业“嗯”了一声，便拨转身子游了回来。游到埠头边，见顺福已将两个弟弟洗过，替他俩穿上了裤衩站在埠阶上。於是，成业和顺福各自洗了身子，换好裤衩。又将换下的裤衩，在埠阶石上搓洗了一会，拧去了水拿在手中，四个人就一同回家了。

四人刚走到大台门口，碰上里面院子里走出了哥哥和书君，手中都拿着裤衩和大围巾。成业知道，书君是吃过晚饭后，来邀哥哥一同去洗澡的，他的家住在村中央，到河埠洗澡，要经过成业家的台门口。

成德和书君一同来到了埠头边，放下裤衩后，便将身子泡在淡河中。一边用大围巾搓身子，一边说起白天的事。

书君说：“成德，我俩今天早晨去得稍晚了一点就吃亏了，那稻田的第一段被其他人割去了。第一段稻草可随手抛到田埂上。我和你割的第二段稻，稻草抛不到田埂上，只好放在田里。到将要歇工时，又要将稻草背到田埂上码齐。这掮着又青又湿的早稻草，在烂泥田中跋涉，在水田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真是吃力死了。

明天，我和你起个早，无论如何也要争取割到第一段稻田。早出工，我们早收工好了，收工迟了天也太热。”

成德回答道：“也行，早点出工，早点收工也好，免得收工迟了太热。至於争不争得到第一段稻田，这很难说，我们能起早，别人也是能起早的。”

书君又说：“反正早点出工，希望总会大一点。”

成德接着说：“这倒也是，那么明天出工在后半夜三点钟吧。”

俩人边说着话边洗好了澡，将换下的裤衩在埠阶石上搓搓，又用拳头在裤衩上捣了几下，向河水中涤了几下拧干了，便转身一齐回家去了。

当成德把裤衩拿回家后，就出门向书君家下面的墙弄走去。他走到书君家下面时，书君也刚把换下的裤衩交给他娘。他自己刚从门前的石阶走下来。成德就和书君边说着话，一块去队屋派工去了。

成德家的大台门是朝东开的，对着台门向东一条墙弄通上半村，台门外面是南北走向的一条直墙弄。向南走，路的两边是晒谷场，晒谷场边沿着淡河岸，是一条东西走向的村边大路。从村头到村尾，在淡河上砌了三个河埠。成德家对出的河埠，叫中埠头。东面村头的河埠叫上埠头。西边村尾的河埠叫下埠头。

出了台门向北走是墙弄，约走五十米左右，墙弄向东一拐就一直通到村口，是古村向东半个村子的中央总墙弄。以成德家门前的直墙弄为界，在成德家的屋后面，就是一条通向古村西边，到村尾的中央总墙弄。所以，古村这条自西向东的村中总墙弄，只在成德家的屋后向北折了一下后，约行三十米便向东一折直通村头。整个古村是面向淡河，依山而建，步步高升。

成德的家就座落在，离淡河很近的晒谷场边。一到雨季，淡河涨水时，因屋基的地势较低，他家就有被淹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