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阿赤（1/2）

上午的未州机场繁忙、有序，书旦和阿赤因为早上的事故耽搁了时间，幸好出租车司机很热情，一听他们的航班时间，比她俩还着急，一路疾驶赶到机场。阿赤拉着箱子在候机大厅一路狂奔，满头大汗，书旦在后面紧追着气喘吁吁，等终于登机，坐进座位里，她们看着彼此的狼狈相，不禁哈哈哈地笑了。

安静之后，阿赤脱掉外套，倒在靠背一边，捧着手机一直在打电话，她压低声音，有点害羞的样子。等飞机起飞，她们关掉手机，都沉沉地睡了。

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飞机抵达首都机场，两个人缓缓睁开眼睛，阿赤感觉头昏沉沉的，眼睛发酸，全身的肌肉都疼痛难忍，她向书旦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有点难受。”

书旦见她脸颊通红，表情痛苦，伸手到她额头上一摸，呀，好烫，再摸摸自己，她说：“阿赤，你发烧了，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阿赤摇摇头，还是很艰难地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头疼，浑身没劲儿。”

“走，我送你去医院。”书旦伸手去搀扶她，“能起来走吗，咱们要下飞机了。”

阿赤自己撑着扶手站起来，身体有点摇晃，她眯着眼睛说：“没事儿，我能走，还能坚持一会儿。”

“那好，再坚持一下，咱们出去打车。”

“不用去医院，我没事的，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昨天没睡好，早上可能有点着凉。”

“那怎么行，你这样我可不放心。”

两人争了半天，阿赤才说：“真的没事儿，我上飞机前给我一个同学发过消息，他要来接我的，等他到了陪我去就行，你也挺累的，赶紧回家好好休息吧。”

“啀？你同学来接你，男的女的？”

阿赤痛苦的表情里挤出一丝羞：“是个男的。”

“啊？哦。”书旦有点明白了，“他能照顾你吗？”

阿赤点点头，害羞和病痛在脸上融成一团火红。

阿赤一个人在北京工作，家人都不在身边，研究生毕业后，为了找工作节省房租，她还偷偷地住在研究生宿舍，周末无聊串宿舍玩的时候，认识了正在读研的萨摩。

萨摩很帅气，还是单身，阿赤对这个既阳光又有点腼腆的男孩子一见钟情，直接向对方表白，把萨摩吓了一跳，羞怯地躲闪拒绝。阿赤并不气馁，随即展开追求攻势，有事没事就到萨摩的宿舍串门，约他吃饭、逛街、唱歌，他有时去有时不去，阿赤从不计较，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就很开心，萨摩不想出门她就把饭打好给他送到宿舍，萨摩喜欢玩的游戏她就学会了陪他一起玩。

这让很多女同学不能理解，感觉两个人的性别颠倒了，但阿赤不以为意，继续我行我素。

一开始，萨摩对这个主动的女生没有好感，还有点怕，看见她就想要躲开，又不忍心直接拒绝，传统保守的男孩子在抗拒这样的女孩同时，也害怕伤害对方。

面对萨摩的态度，阿赤有时也会感到孤独疲惫，积极性和挫败感此消彼长，但接触时间越久，对萨摩了解得越多，她就愈发觉得这个男孩子值得她去付出。

一次，阿赤又追到萨摩的宿舍找他出来玩，萨摩说累不想出门，阿赤转头就走，萨摩以为就此逃过一劫，谁知阿赤下楼买了一大袋零食，跑上楼塞到萨摩手里才离开，看着她气喘吁吁的背影，萨摩有点感动。

渐渐的，萨摩习惯了阿赤的“骚扰”，习惯了被一个女孩子热情地对待，但他却始终不肯接受阿赤的爱。这样过了一年，阿赤的挫败感积累到超负荷的边缘，终于有一天，看到萨摩与一个漂亮的女同学一起走在校园里时，阿赤伤心地哭了。

连续几天，阿赤都没出现，萨摩有点坐立不安，被同寝室的男生嘲笑时又假装镇定。又过了几天，还是不见阿赤的人影，萨摩坐不住了，找到她的宿舍，人不在，同屋的女生说阿赤出差了，不知道哪天回来。

萨摩鼓起勇气在手机上给阿赤发了消息：

“你去哪了？”

“出差，在未州。”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未州怎么样，好玩吗？”

“好玩，好多帅哥。”

“有你喜欢的吗？”

“好几个呢。”

“你不是喜欢我吗？”

“现在不喜欢了。”

“为什么？”

“你有女朋友就不喜欢了。”

“谁说我有女朋友了？”

“我都看见了。”

“胡说，我有没有女朋友，你还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你一天来找我三次，你不知道。”

“我以后不找你了。”

“这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

“别后悔。”

“不后悔。”

“再也别来找我。”

“不找你。”

“普通朋友也不做了。”

“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