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悔(1/2)
深秋已过,初冬来临,十一月已经过去了,让人听上去就寒气逼人的十二月已经开始了七天之久了,特别是在高袁的国都,寒风和飘雪日渐繁多。
今天,又是一个飘雪刮风的一天,起初是一片一片的雪花往下掉落,后来老天爷的怀抱里盛不下一样,一堆一堆的结伴而行的落下来,盖着高袁大地,盛世银装素裹。
今天的雪不是高袁八年第一场雪,却是高袁八年乃至八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高纬杭一个人,站在久塔之上,看着成堆成堆的雪从天上落下来,打到久塔上再坠到地上,高纬杭不去管这久塔上的风有多烈又多冷,不去管头上的雪花堆积了几层,就只管着站在久塔边缘,透过雪帘,目不转睛的看着国都那颗已经落掉叶子的百年大树,下一秒,雪花砸在眼睫毛上进到眼睛里,眨眨眼睛能够看到大树旁边好似有人朝着皇殿而来,若隐若现的,直到真真切切。
高纬杭轻抚眼上的雪花,哪里有什么隐隐约约,只是一片从未被踩踏过的雪地罢了。
老天爷似乎没有想要停手的打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雪从天而降,高纬杭离开久塔,这久塔,下次再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不再有下次。
雪地里一条脚印笔直的顺进大殿,冬日里的大殿,即便有火炉也会一说话就有哈气的冒出,转瞬即逝,就像是走掉的人。
高纬杭跺跺脚,推开大殿的门。
“高帝,您去哪了?”
公孙芪一直静等在大殿里,从刚开始飘雪到鹅毛大雪再到揽着雪的最后一根绳子断裂。
“公孙芪,去了久塔,有什么事情吗?”
高纬杭来到火炉旁边,一只手的取着暖说着。
“天冷,公孙芪你也来烤烤,他们的房子里要把火炉烧的旺旺。”
“是,高帝。”
“高帝,一封密信。”
高纬杭抬头看了眼公孙芪,心里很平静“谁送来的?”
公孙芪把信举着,上面什么字也没有。
“高帝,是旗国王袋恒身边的隐士。”
高纬杭没说话,点点头,早料到的,这封信等了半月有余。
高纬杭直起身来接过有些沉重的信,内心平静的很,日夜期盼的信,此刻就拿在手里,反倒没有了那种感觉。
期待已久的事情,某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那种激动期许也随之消失了。
高纬杭想象不出来这封摸着有些厚的信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大概是袋恒的宽容大量亦许是带着袋恒的心疼和阜洛允泪水的一封信。
高纬杭坐下来,慢慢的撕开信封。
是一沓纸,好似比安倾写的还要多,密密麻麻的字工工整整。
高纬杭一张一张的看着,也许想象过太多的可能,高纬杭读起来很平静,似乎这些事情都在某一瞬间闪过高纬杭的脑袋。
公孙芪站在高纬杭的旁边,看着高纬杭看完一张把信放在腿上再拿起另一张的左手,心里的愧疚从未减轻更加重起来。
许是大殿过于空旷,寒气进来一点就带着安静的空气一起流动,冻得高纬杭有些发冷,冻得公孙芪有些发颤。
高纬杭看完最后一张信,把信折起来,放进信封里,看着这火炉,分明里面燃着熊熊大火,却大殿里还是那样冰冷,就像是此刻,脸上分明是那样的平静,心里却又是那样的悲痛。
高纬杭把信递给公孙芪,摆摆手。
“公孙芪,你带着这信去书房吧,看看这信,顺便把我早上批过的信件给改了。”
高纬杭闭上眼睛,黑里生出白色羽毛来,轻飘飘的向着远方飞去。
“是,高帝。”
公孙芪接过信来,放进衣袖,把窗子门子牢牢地再关一遍之后,离开大殿。
又剩下了高纬杭一个人在大殿,火炉里的火燃烧着,大殿冰冷的很,似乎有人在火炉周围盖上了一层隔热网一样。
大殿里静的很,雪撞在大殿房顶上的声音清晰入耳,像是一群人在击鼓,又好似一群人在狂舞。
高纬杭感受着来自上天的声音,和心里奏出来的悲凉之曲相配无二。
结冰,火炉开始结了冰,大地也慢慢地结冰,蔓延到了台阶上,碰触到了龙椅上,好似施了魔法一样,高纬杭感到一瞬间变成冰人一样,身体同着大殿散着冷气。
高纬杭动动身子,自己还活着,自己尚且活的好好地,可,阜洛允自杀身亡了。
阜洛允自杀身亡了。
这几个字,高纬杭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之前还期待着袋聆天在高袁学习期满回国的阜洛允,期待着自己穿上婚服和心爱的袋聆天一起踏进幸福的殿堂的阜洛允,在得知袋聆天不会回去之后,在抑郁多日之后,一个平淡无奇的暗夜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流下最后的一滴眼泪,将剪刀狠狠地插进心脏里,准确无误,瘦弱的阜洛允,用尽全部力气把整个剪刀插进心脏,戳穿身体。
终于,大殿开始有了生气,在高纬杭眼角落下的一滴热泪之后,结的所有的冰在热泪掉落之后统统融化,和高纬杭的泪一样,变成了蒸汽。
阜洛允是笑着的,笑着离开这个残忍的世界,袋恒说,小允自幼和小天长大,伴着小允长起来的还有那份小允对小天真挚的爱恋。
现在阜洛允唯一的爱都已经不知去向且永无归期了,阜洛允也就觉得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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