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堂堂云起少将军(2/2)
她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娇娘,浅黄色的长裙配以珊瑚色的夹袄,长发绾成一个玲珑髻,斜斜地插着一支碧玉钗。若非她肩上背着个竹编的小药箱,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夫。
“你会治病吗?”
凌曦不满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开始睁着眼睛瞎说话:“我自小跟着义父采药学医,治好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少将军若是瞧不上我,那就请另寻高明吧,反正……”
她顿了一下,换上一副惋惜的表情,“着急的又不是我。”
赫连墨极不情愿地妥协道:“事到如今,也沒别的法子了,就让你试试吧。”
三殿下君玉是他的表兄,自小作为质子送往南冕王廷。数月前,他接到母亲的密令,说皇帝已经默许,命他尽快想法子将君玉救出来。
苦心筹谋许久,他终是从南冕王廷将君玉救出,却不想赵玉被人喂了一种毒药,因为没能按时服用解药,所以他们还没来得及启程回京,君玉就突然毒发,昏迷不醒。
说得这般瞧不起人,还敢恐吓她,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圆圆的眼珠骨碌一转,凌曦笑笑说:“少将军,真是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我有疮病,会传染,怕是不能为三殿下瞧病了。”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杀了我,我也不方便。”凌曦眨巴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说得很是诚恳。哼,居然想吓唬她。
“那你要如何?”
“如果有一千两诊金,也许我的疮病就能好一些!”凌曦说得轻巧,一如平日在集市上与人讨价还价买青菜的模样。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凌曦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角:“我啊,只知道我就是这方圆百里医术最好的大夫。”
算她厉害,赫连墨觉得自己有点儿内伤了。
凌曦坐在床边为君玉把脉,两弯寒烟眉微微蹙起:“三殿下中的毒,是南冕的断肠草。”
诧异于这小姑娘竟有点儿本事,赫连墨不由自主地放低嗓音:“那你可能解?”
“能吧,就是有点儿麻烦。”凌曦皱起眉,有些不情愿,“万物相生相克,这断肠草的解药,就是生长在断肠草周围的一种荼蘼花。可若是想找到这荼蘼花,我们必须得去南冕走一遭。”
她忽然抬手捧住自己的脸蛋儿,很是惆怅地扬起下巴,眨巴着眼睛,无比可怜地抱怨道,“唉,这南冕啊!风沙大,少将军,你看我这娇嫩的小脸,哪里受得住这种罪?只收你一千两,我可真是亏大了!你看,是不是得给我加点儿跑路费?”
赫连墨额上青筋突起,这般油滑贪财,哪里像是个悬壶济世的大夫?
赫连墨之前派去边关打探消息的探子终于回来了,说是南冕关卡极严,怕是难以蒙混过关。赫连墨皱起眉头,焦虑地在营帐里来回踱步。
若是混不过去,难道要硬攻?可他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短时间内攻破关卡,想想真是头疼。
“干吗不问我?我有办法!”凌曦小口小口地喝着羊奶,很是回味。
赫连墨转头看她,一双黑眸有些犹豫:“什么办法?”
凌曦低头从随身背着的小药箱里翻出一颗黑丸,献宝似的举起来:“你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赫连墨不动。
“放心,死不了人。”凌曦将黑丸放到赫连墨的掌心里,又体贴地提醒道,“二十两银子一颗,吃了就要给钱哦。”
赫连墨闻了闻黑丸,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他看着她,满面狐疑,她却是一脸狡黠的笑意。犹豫了一瞬,他扬手将黑丸送入口中。见状,凌曦的笑意越发明显,她拍拍手,指挥道:“快备马,你们要趁着药效失效前混进城去。”
“女人你最好不要骗我!”赫连墨死死的盯着他。
此刻,帐篷的门被打开。进来可以一位身着白色盔甲的男人。
“怎么样?殿下的病有药医了吗?”凌峥进来便问到,凌曦被堵在了外面,没有看到凌峥。但听到了男人熟悉的身子。
跳着挥着手,凌峥一抬眸便看到了那只在空中挥舞的手。
“那个挥手的姑娘,出来一下。”凌峥有些惊奇,所以直接将凌曦叫了出来,凌曦挤过人,终于探出了头。
凌峥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来,眸子里快速闪过一丝喜悦,转瞬即逝。
“这位姑娘。有什么方法吗?”
“这位将军刚才吃了我给殿下的救命药,还不给钱”。凌曦一副肉疼的表情,狠狠的看着远处的赫连墨。
凌峥望了望一脸无辜的赫连墨,还没等他开口,便说到。
“是吗?那我的手下给姑娘带来不便了。多少钱?我出。”凌峥见她兴趣正浓,便陪着她胡闹下去。
“我那可是正宗断肠草解药,起码也得4000两。”凌曦嘚瑟的望着那边的赫连墨,说到。
“将军!您别听这妖女胡说,她刚才还说那药是二十两,还有那药是她自己塞给我吃的。”
凌峥听闻,将视线转向凌曦,淡淡开口“断肠草解药生长在环境极其恶劣的南冕,不易的,我觉得这位小姐说的没错。”
凌曦听到凌峥如此拥护自己都快高兴的蹦起来了,不停地朝赫连墨做鬼脸。心情大好。
接着,赫连墨只能照凌曦说的那样去做。
日头西斜,赫连墨还有一行人终于来到边关。男人轻巧地从马上一跃而下,回身盯着赫连墨,面色很是怪异,似是在强忍着什么。
赫连墨下意识地伸手摸自己的脸,却触到一个圆鼓鼓的大腮帮子。他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他被那个女人耍了。
那晚以后。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脚步虚浮、浑身挠得到处都是血印子的赫连墨就顶着这一身,去找断肠草的解药。
整整一夜,他都没有消停过,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像是有蚂蚁在爬,痒得他坐立难安,先是用手挠,后是蹭桌角,然后不顾形象地去客栈柴房找了根粗糙的木棒子搓背。想他堂堂云起国少将军,头一次被人戏耍得如此狼狈,当真气得他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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