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可可大满贯（1/2）

蹲着“柚见鲜茶”的招牌奶茶的时候，晗光check了一下微信——才发现两天前果茶发来的好友申请信息。

……也许在她兀自失落的时候哥哥也等的挺心焦来着？

一直到近十一点，果茶才发来了信息，单枪直入地：是七七嘛

思考了一秒，晗光果断地敲字：嗯

只是心跳还在忐忑，没表面这么镇定。

“你写的明信片我都有看”

“谢谢你”

还是熟悉的客气，但晗光感觉得出——这一回，他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哥哥每天什么时候回宿舍呀”

“晚上十点半之后白天我不带手机”

好像比她想象中要更辛苦。

“嗯明天还要早起吧早点休息哦”

明明像是有很多话要跟他讲的样子，却都乖乖地忍住了。

「冬日可爱」——她教会他的那句成语，用在她自己身上才最是妥帖吧。苏泊安敲字：“嗯”

每一句对话结尾的“嗯”，都是哥哥特别的温柔。晗光想，聪明如我早就发现了。

第二天清晨。日常搜索茶茶的名字，发现他又悄咪咪地改了签名：“加油”

时间是……他们结束聊天之后。

这算不算又一桩？晗光用吸管搅动着“可可大满贯”里的珍珠，可爱的小秘密。

今日，南京大雨。

晗光托着腮在窗边看街上落荒而逃的人们，一道道水柱甩在玻璃上的声音听了还让人有点心惊。

“我感觉自己fong了。”晗光在水雾蒙蒙的窗上不自觉就写下了“苏泊安”这三个字，“以前我都只顾幸灾乐祸的，但我今天居然在担心哥哥出门有没有带伞。”

“他没带伞，食堂侧门。小姑娘，只能帮你到这了。”晗光突然收到舍友哥哥的消息。

……

“这么大的雨你真要去么？”心宝收拾着画板，“要不是我们老师要数人头，我都想咕课了。”

“去啊。”晗光从衣架上拿下白色外套，披在身上，风风火火地就抄起一把伞出了门。

然而她以为在挎包里的单人伞，现在却安稳地躺在桌子上。

“你在磨蹭什么？”苏泊安有点儿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准备顶着书飞奔回自习室。

“啊，来了。”祁连一把抓住苏泊安的胳膊，指着从雨里走来的那个人。

因为与人群明显逆向——甚至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有节奏地轻轻晃着伞柄，直到越走越近，被雨模糊的脸庞才变得清晰起来。

不笑时就十分清冷的一双杏眸，微微翘起的嘴唇，黑发乖乖地蜷在肩上，雨落在上面，有几分厚重的质地。

白色的羊毛外套灌满了冷意，她下意识地裹紧了些。

“确实是个小美人。”祁连的手搭在苏泊安的肩上，笑着说。

“……”苏泊安蹙眉，微愠地把他的手反扣着放下来：“你叫她来的？”

“举手之劳，不值一提。”祁连摆了摆手。

“下回你失误，冰天雪地的我也要把你女朋友叫出来替你送这送那。”苏泊安皮笑肉不笑。

原来是心疼了。（……）眼看着七七走近了，祁连立马从包里掏出伞落跑：“兄弟，自习室等你。”

苏泊安轻叹了一口气，转身面对七七时已然换了一副表情。

七七走进屋檐，收好伞，轻轻甩了甩。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到了果茶面前。

“听说你没带伞，正好我有晚课，就过来了。”七七抬头看着他，递过伞。

苏泊安看了一眼伞，没有立刻接下，只是问了一句：“冷不冷？”

“还好。”七七点了点脚尖，低头看鞋子上的水。

“以后不要这样了。”接过伞，苏泊安颔首看着七七，温柔又无奈的样子。

周围的低气压好像也堂皇地进了她心里。晗光隐忍着这些不舒服，微笑着，固执地把伞递到他面前：

“记得把伞还给我。17教院，周晗光。”

他忽然想到沙雕太太说过的话：“喜欢这首诗，因为里面有我的名字。”

“思念一眉颦，宁人一寸心。晓日光明藏，晗光摇树林。”

晗光。

他们相对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滑落到水塘里，扑腾出一圈圈涟漪。

因为靠的很近，感觉全世界都很安静。

她微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

因为这一刻，她在他面前——所以无力抗拒。

很久之前的那场大雨，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眼前又下了一遍。画面停格在他回头跟她打招呼的那个瞬间。

那个时候为什么突然回头了？他也说不清楚。

只是后知后觉，自己的心原来也早已经选择向她靠近。

晗光是淋着雨一路跑回宿舍的。撞进门，里面一片漆黑。大家都不在。

把外套解了挂起来，阳台上的衣架踮脚也够不到，她面无表情地把毛巾拽了下来，笨手笨脚地擦着头发。

脸蛋烧得滚烫，喉咙里的干涩绊得她好几次捂住嘴。

眼泪却先一步掉下来。

她也希望自己能够不知疲倦。可是怎么办呢？晗光埋头在桌子上。

她好像已经受够了这种我进一步，你便退一步的游戏。

“晗光！韩学长说他最近状态好都是因为我送的符呢！！！”小璇一把抱住晗光，开心地猛跺脚。

“wow~”晗光笑着抓住她的手，“脱单在望哦。”

“你和苏泊安呢？”小璇搂住晗光的腰，揶揄。

晗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小璇的话给堵住：“诶——那不是苏泊安么？”

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苏泊安面前还站着一个漂亮姐姐。

“泊安。”韩瑜一身chic风打扮，白色t恤外面搭着半塞进裤腰的衬衫。眼妆精致，嘴唇饱满又鲜红。

苏泊安只是极为平淡地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回来吗？”望着就打算这样擦肩的苏泊安，她终于绷不住表情，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苏泊安不着痕迹地避过，眉间微皱。今天复习不太顺利，毕业论文的事也还要再和导师沟通。他实在没心思敷衍这种不太愉快的重逢。

“啧啧啧。都上手了，还好苏泊安闪得快。”小璇一边看戏一边实况直播点评。

晗光拍了拍她的肩，便转身继续往宿舍走。

“你就不着急呀？”小璇依依不舍，到底还是追了上来。

晗光双手插袋，微微一笑：“哥哥对她的兴趣不会比对他们区的野猫更多。”

不过……她比较在意的是，苏泊安的书包上没有挂上她送的符呢。坏男人——消息也都没有回。晗光恶狠狠地踹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

周晗光抱着一叠资料，另一手撑着伞。半个人都站在了雨里，南京阴冷又凉薄的雨缠上她的刘海，湿哒哒地贴在额前，偏生勾勒出好看的下颔线，不说楚楚可怜，起码也有几分招人疼。

低眉的时候总是温顺柔软的样子，糖糖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伞往她的方向倾了倾，可眼里的滚烫也总是提醒她的疯魔不成话。

“拜托糖糖哥哥帮我给苏泊安吧。”晗光笑着递过资料。

糖糖颔首看了她一眼，默默无语地接过。翻了几页，他有些惊讶地挑眉：“这个好像挺难找的。”

晗光挠了挠耳后的黑发，微笑的样子让他想到前庭里的一株梨花。总是开得很慢，温吞地，却热烈又烂漫。

“人傻钱多。”晗光摸了摸鼻子，轻快地说，“我舍友是这么说我的。”

挺中肯的评价。（……）糖糖看着小姑娘乖乖的样子，笑了一笑。

“还有……要是问这是从哪来的，拜托哥哥随便找个名头搪塞他。”

“怎么说都行。只要不提我。”

“我喜欢他，为他做这些都甘愿乐意。但这些……都不是暗中标好价格的。我不想利用这些为难他。”

晗光微笑，像一只洁白的小船，在蓝色里浮沉。看起来……那么容易搁浅。

“好。”糖糖看着她，“我答应你。”

苏泊安打开门，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糖糖：蓝色的衬衫已经被雨灌成深蓝色，头发湿漉漉地竖着，像很多天没洗头的超级赛亚人。

“……”苏泊安挑眉，“干嘛？”

糖糖看着这个不解风情的狗男人，忽然很想踹他一脚。

“给你。”糖糖把资料扔进他怀里，面不改色地走回自己宿舍，只丢给他一句话：“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网友提供的。”

……毛病。苏泊安弯着腰接住沉沉的资料，抱在怀里，若有所思地翻了一页。想到糖糖莫名其妙的样子，他烦躁地揉了揉脑袋，往房里走。

资料放在桌上，苏泊安翘着二郎腿，手指摸着嘴唇。即便是随意的动作，举手投足也自有一段风流。修长的腿，白皙的手，指节分明却不嶙峋，恰到好处的瘦。

“诶？”祁连放下水杯，翻过横栏在宿舍中央的椅子，径直走到苏泊安面前，拿起资料翻看：“啧——这个不是说很难搞到手吗？”

苏泊安拿出放在抽屉里的手机，打开微信，看着置顶的对话，眉心微皱，指尖轻敲着桌面。

“谁送的？”陈相君装作不经意地问，没有抬头，却悄悄瞟了苏泊安一眼。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网友”？难怪糖糖不痛快。他很少对与自己无关的事发表态度。却常常对七七例外。

苏泊安的手顿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苏泊安停了一停，说：“晗光。”

听不出语气，陈相君嘴角浮起微笑，就是好事。

苏泊安一向态度鲜明，毫不掩饰。只有涉及小学妹的事，才会情绪复杂。深藏起来的……都是重要的东西。

“我看你和小学妹是真的吧！”祁连捶桌，“这样的二十四孝好女友，你不要就给我！我去追她！”

苏泊安面带微笑地扫了祁连一腿，又把祁连放在资料上的爪子给拍开。

“我出去一趟。”轻描淡写的语气，但谁都看得出他再着急，拿外套时还是破天荒地挑选了一番。

“我好感动tat铁树居然开花了。”祁连坐在地上，抹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