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话未完，情未尽（1/2）

天水高阁倚青山，云烟缭绕弄晴空。

画栋朝飞东临水，珠帘暮卷西山雨。

雾化长空落月寒，烟生阁顶凝幻影。

青山万古长如旧，物换星移几度秋。

站在天水阁的过道上，肆意远望，可将一派美景尽收眼底。层峦叠嶂的山峰，云雾缭绕，迷乱心神。树木翠艳欲滴，发出澄亮的光泽，树影横斜间偶有几只飞鸟飞过天际，迷一样的景致。

这样的地方，天下的确少见。

水泠月轻轻抿唇，似已沉醉在美景中，眼睛盯着远处，朦胧，迷糊，似有放空的状态，不经意间却瞟到了庭院中人影，唇角忽然绽出一抹笑意。

缓缓地收回了视线，向着阁楼下的人走去。

前几日耗损内力过多，整个人一连几日都昏沉得厉害，一沾到床后不多时便睡着了，却不想自己竟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好在那时萧庭寒出去了否则难免又要遭他戏笑一番。

奉茶的侍女看到她也只是礼貌的一笑，恭恭敬敬的送了茶就出去了，也没多说什么。

她在阁楼里转了几圈也没见到萧庭寒的影子，索性就去阁顶赏风景了。

“醒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萧庭寒淡淡地回头，看到来人嘴角立即展出一抹笑意。

水泠月望着他眨了眨眼，慢慢地走近。

“起得真早！”她醒来时被子是凉的，他应该是辰时或者更早就起来了。

两人站在阴影里好一会儿，谁都没有出声打破这份难得的静谧。

阳光投下斑驳的树影，凉风吹起阵阵落叶，洋洋洒洒飘落两人的肩头。

“阿影，过几日我就要回京城了。”萧庭寒收回目光，掩去眼里那份不舍，“斯逸已经先去与韩振会合了。”

她已经猜到了大半，此时听萧庭寒说起倒也没有什么惊讶，她下意识地问，“韩振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吗？”

知道她一向聪明，总是能抓住事情的关键，“昨夜传来的消息。”伸手替她扶掉肩上的落叶，他望了望她又继续道，“萧庭元的书信也来了。”

水泠月下意识地点头，“嗯。”

“萧庭筠已经罢了何侍中的官职，让姚祈南上任，韩家所有家眷也已经被流放，除了千策军和禁军他动不了之外，其他的地方均已换成了他的人。就连我在宫中的暗线也被他除掉了一部分。”

“那将军府的人呢？”千策军如今是慕深和赵衡领兵，禁军一向是叶濯然掌管，这三人向来只忠于皇帝，眼下皇帝虽下落不明，但想来一定还活着，只是被萧庭筠藏在了某处。萧庭筠拿千策军和禁军没有办法，可是将军府为什么没有动静？

“韩振叛乱时，父皇将神卫军交给楚临殇，恐怕就已经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这一步棋倒是布得精妙。不过，楚临殇这个人，向来深浅难知，况且他与四皇姐伉俪情深，四皇姐没有表态，他自是不会流露出半点情绪。”

楚临殇虽为北汉的西元大将军，他们也一同出战过几次，可这个人向来孤傲冷漠，喜怒不形于色，他与他也只是战场上的点头之交而已。

“也就是说，萧庭筠手上除了姚氏一族的南境军、暗中建立的骑兵营外，他手上并没有多少兵力。”水泠月心里终于明白萧庭筠为什么至今还按兵不动。

慕深、赵衡、叶濯然这三人表面上是他的人，可终归不是心腹，而楚临殇更是藏得颇深。因为人力物力都不够??，所以无法肯定能不能一举成功？

难怪他当初要囚禁自己，要挟自己助他成事。如今如果不出意外，东境、西境均在萧庭寒的掌控中，南境虽然有萧庭筠的人，但好在程莱还留在南境。

萧庭寒沉默了半晌又道，“所以此前他才会暗中与冥杀合作，一步步精心谋划着想铲除我手中的黑旗军和韩家的北境军以及六弟手中的东境军。”??如今北境军被韩振带去了西境，也算是保存了一部分实力。而东境军早在很久之前就被沐琉烟转移到她自己囊中去了。

“眼下将军府的兵力是四军之中距离最近，兵力最强的一支。”无论谁争取到，给对方的都会是致命的一击。

“萧庭寒，其实冥杀……”水泠月心里顿了一下，不知道萧庭寒是不是真的信任这个人？但就她来说，即使是现在，她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你和这个西陵太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合作关系？”他怎么会突然阵前倒戈，还救了你一命。

萧庭寒看着她，脸上并没有过多惊讶，眼底依旧平静无波，轻笑了一声，“你其实早就开始怀疑了，不是吗？”

“之前没有充足的证据，但也相差无几。你记不记得之前我夜探过血影楼？”

“雪音误导你那次？”

水泠月表情微不自然，“嗯……那次我杀了很多血影楼的人，他还肯放我走，让我纳闷了好几天，后来狩猎那次撞上司徒捷，他又救了我一命，他们身手有些相似，行事作风也隐约相似。”

“那时候你就怀疑他了？”

“嗯。”当时她只是觉得奇怪，可后来她与他多次交手，接二连三的事情倒使她更加确定了这件事，“我一开始查冥杀没有半点进展，后来发现司徒捷的异常后，才开始派人从司徒捷下手。”

“尤其是……”水泠月不知道自己要该不该说，可看萧庭寒的神色，他似乎并不介意，于是道，“他也算我的救命恩人了。”狩猎那次，玉颜宫那次，后来的影幽台，没想到一一细数过来，自己真的欠了人家很多。

萧庭寒眯了眯眼，“可是你难道没有发现他的武功路数似乎与我们的有些相似？”虽然司徒捷从不用剑，但出手的动作却极为相似。

水泠月点头，“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不过这个问题也只有等我们将北汉的事情解决完才能去深究了，况且司徒捷会落月寒冰掌这件事可能与我师傅要调查的血案也有关系。”

司徒捷究竟还有什么秘密以及他们之间究竟有何牵连？这件事与师傅要她调查的事情究竟有没有关系？还有无玄前辈的话……这些都是她要知道的事情，可是眼下北汉的事情没有解决，她不可能让萧庭寒分身去帮她。

思及此，心里那股抑郁之气又开始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