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瓜老汉（2/2）

“嗯。”云浅画翻了一下老汉的领子，后脖子那里有一个月牙印。

“传说妖界有扶桑一族，喜食鱼，好饮酒，月牙形的印记是他们不可抹灭的标记。扶桑消失百年，妖界早已成为传说，没想到今天竟在人间见到了。”云浅画语气淡淡的，似乎并没有他自己话中说的那般惊讶。

“扶桑妖多是老人相，但他们的厨艺十分了得，自古以来扶桑就喜混迹人间。”彼岸轻轻点了一下老汉的眉心，解了他的禁制。

老汉恢复行动，此刻什么都明白了，落落大方行了个礼，面上还是带笑，真是个讨喜的老头。

“二位尊驾法力深厚，多谢尊驾饶老汉一命。”

“既是知道饶你，你便不许瞒我，扶桑一族是不是隐在人间了？”

老汉的笑容不变，却是叹了口气“就剩我一个了。”

彼岸微讶“当真灭族了？”

老汉点了点头，看了眼岸上的村民“这里很好，我所剩时间不多，来世愿投身人间，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

彼岸若有所思，忽而一笑，“看来那状元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才远远避开的吧。”

老汉微赧，并不否认。

“人总是觉得妖可怕，我不怪他。”

彼岸嗤笑“怪他？听说你对他非打即骂，大冬天还让他洗衣服。”

老汉想起往事，面上浮起慈父般的笑容“小轩是我捡来的，打小就没娘，我就抱着他东讨口奶西讨口奶地喂大了，我怕他知道自己身世，就对别人说他娘被我打跑了，小轩身上有孽根性，不磋磨容易走歪路。如今好了，他中了状元，去享福了。”

生老病死的，彼岸见了多了，却头一次看见这般有人性的妖，还是挺新奇的。

“那他这般就是不孝，你又何苦来？”

老汉弯腰收拾着那个黑黢黢的桶，声音带着点儿洒脱“我妖元破损，余下的时光本就不多，逍遥快活是半生，悲苦愤懑是半生，您说我选哪个好？”

彼岸默然，这般浅显的道理，这六界中，却少有人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