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不会啊……”我把手指放在嘴唇边，细细思考着，“我，我怎么可能会坐错车，我……我不是自己坐车来的……我……”我的目光坚定了起来，“对啊，我不是自己坐车来的，是有个人说他也要到上海，他说我跟他顺路，他说他送我去上海……”

“姑娘，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反正这里绝对不是上海就对了。”

老板娘抱歉地看着我，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一边把手伸进包里，一边说：“那……那我吃饱饭了我得走了，这顿饭多少钱啊，我要结账。”

老板娘友好地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说：“姑娘，看你是外地人，拿不出我们本地印的钱，这顿饭，我收你一个银角吧。”

“哎，好嘞。”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把手伸进包里弯腰掏钱，可是——可是我把手往下面多伸了一点点后就发现，我的包被人把包底给划烂了，包里的东西都被偷走了。

老板娘也看到了这个场景，她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我不好意思地把手伸出来，拍了一下脑袋，说：“肯定是他偷了我的钱无疑，我说呢他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是偷了我的东西对我心怀愧疚。”我看了老板娘一样，又开始自顾自地抱怨，“要我说，他偷我钱本来是没什么关系的，要是林太太在我身边，我也没几个时候要自己花钱。关键是那个瘦高个儿还骗我，”我满面愁容地看了看身边这一切，叹了一口气，“在这儿，我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偏偏他还偷走了我的钱，这人心肠真坏……”

老板娘见我一直抱怨，便站起身来向柜台走去，我连忙跟在她身后说：“姐姐，你的饭钱我不会不给你的。”

老板娘最在柜台里拨算盘，说：“姑娘，说好话当然容易，可是做起来却很难。”

“你不相信我？”我有些着急，“你觉得我是故意这样说，好赖掉饭钱？”老板娘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连忙说：“不是的，我的钱是真的被偷了，你一定要相信我。”老板娘听了，抬起眼打算开口，她一定是要叫我拿出证据，一想到这里，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我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来，但是我恳求你，相信我。”

老板狼笑了笑从她的身边摸出了两枚大洋递到我的面前，说：“姑娘，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她又把大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你遇上了倒霉事，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

老板娘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把我领到了正门边，向外指指点点地说：“你看这条胡同，你顺着它走，走到第一个岔路口的时候走最左边的那条胡同，那是条近路，一直通到呈宁最繁华的大街上，到了街上，你随便叫辆车都可以叫他们送你到火车站，到时候你就可以坐火车去上海了。”老板娘看了我一眼，说：“你本来就对这里不熟，而且这里又没有你的家人，你还不如尽早离开这里。”

老板娘说得句句在理，我接过她递过来的前，眼神充满感激地望着她，她摆了摆手，向柜台那边走去：“好了，你走吧。”

“走这条胡同，然后……”我一边走着，一边小声嘀咕，“然后是岔路口，岔路口……

“哎，岔路口到了，该走……走左边……等一下……那个人……”我半眯着眼望着走向最右边的那个胡同的男人，几乎是喊了出来，“瘦高个儿！”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善恶轮回相报，”我一边挽袖子一边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想不到吧，我还记得你。”我瞪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立马追了上去。

我可能是还没有正面攻击他的勇气吧，我在他身后不远处躲躲藏藏，始终不敢插着腰跑到他面前理直气壮地叫他把钱还给我。眼看这条胡同走完，通向了一条街，街上人不多，他就可以迅速地跑出我的视野了。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于是我鼓足了勇气向“瘦高个儿”那里跑去，谁知我还没跑到他的跟前，他就倒在了地上，我下意识地想往后跑，但是我转念一想：反正他也倒地上了，我要东西的话直接翻他不就行了？

说干就干可是我翻遍了他的口袋，一样属于我的东西都没有，我蹲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此时阳光正好，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很好看。他应该是个好人——如果除去他偷我东西这一环节不算的话。

我正想着，突然发现他身上有血迹，还不少，他的手……他的手掌破了，就像是用手狠狠地握过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哎呀——”我小声地叫出了声，“他不会是死了吧，怪不得我刚才看他走路的样子有些奇怪，原来他受伤了……”我站起来，既然找不到我的东西，那么我打算离开。我最后看了一眼“瘦高个儿”微微起伏的胸口，知道他一定还没有死，于是，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我……要不要救他啊……他流血还挺严重的……”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踢了他一下，恶狠狠地说：“救什么救，他偷了我东西，还骗了我……活该他流血流到死。”

我是打算一转身就潇潇洒洒地走掉的，可是，就在我转身之际，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腕，他手上的血沾在了我的脚腕上，凉凉的，我因此叫了一声，并且用力地把我的脚往外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