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君安·蒅陌（1/2）

第十一章

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人总是要分开的————题记

唐阿姨是顾妈生前的闺蜜，唐阿姨离婚后，顾妈一直在替她介绍各种各样的男朋友；顾妈既陪她去做发型，给她买漂亮的新衣服；她们嘻嘻哈哈勾肩搭背仿佛有说不尽的真心话。大人的世界真是充满欺骗啊。

顾枳怀着前所未有的无比痛苦的想象：顾妈会不会见过他和她亲热呢？顾妈的痛苦会不会是因为他和她呢?

现在的顾枳才明白，顾妈这么做，兴许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留住自己的丈夫。

我的天啊。

“小枳，”顾爸尴尬极了，语无伦次地说，“唐阿姨，她，来找你，她不知道你去了重庆......”

“......”顾枳说不出话，步步后退，他和她，顾枳到底被瞒了多久？

“我忘了拿东西。”顾枳说完，却什么东西也没拿，带上门，飞快地跑下楼了。

她站在楼道里喘息，思考着可以去的地方，但其实是没有地方可去的。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可以收容她的角落。她在街上漫无目地地走了许久，在一个小公园坐了很久，在一家小书店泡了很久，夜晚来临的时候顾枳还是不愿意回家，她不知道她回到家里，该如何面对顾爸，该跟他说些什么。于是她只好继续在街上游荡，不知不觉中她步入一条老街，这是城市中保留不多的石板路，踩上去和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感觉却很不相同。石板和石板的中缝里镶嵌着缕缕青苔——只因这个巷子里住的大多是孤寡老人，平时他们只在天井里活动，很少有人出门，亦很少有人路过。

平常的午夜11点，这里几乎死一般静寂，只偶尔听到哪个房间深处传来的低低咳嗽，如同深沉的木鱼声，但她却从不感到害怕。顾枳小的时候，顾妈曾因贪近，带她从这条巷子里穿越去市中心。年幼的顾枳踉跄走在顾妈前头，因为石板湿滑，险些跌倒，然而顾妈并未搀扶她。

之所以记得这样清楚，实在是因为，在顾妈的有生之年，她的确从未给过顾枳任何形式的搀扶或肌肤上的爱抚。作为一个母亲，或许她是古怪的。又或许，是因为她和顾枳都患着同样的肌肤洁癖吧。

在石板路上坐了许久，黑暗处，顾枳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