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平步青云（1/2）

凤冠霞帔，一袭红衣，岁暮沿着天阶，恭步谨礼，拾级而上，天殿至高处的天帝，俯身伸出左手，等待他的岁暮攀附，岁暮于最后一阶天阶立住，下颌微抬，将右手覆于天帝左手间，于神历四十六亿八千七百四十万年，登上了天地间至极之凤位。

“这凤位，已为你空虚六百万年”天帝在她耳际私语，“世人皆患孤寡，从此，我再不是孤家寡人。”

岁暮的目光里，透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凌厉之色，却对天帝抿嘴一笑，那笑色，温柔天地，也震惊天地：

【后宫】

“她一介老妪，也配么？”

“几千万岁了，还能荣登凤位，不知这是从哪修来的德行。”

【玉出殿】

“我们怕是都被岁暮那个老女人骗了”未化对化雪说。

“她心机如此深沉，那日叫我们去，怕都是为了今日。”化雪附言。

【瑟兮宫】

“碎月，你去帮我请一下雪神，就说还在老地方。”枯叶吩咐碎月。

“我家主神让我来请姑姑”碎月还没有动，雪神宫中的玉髓已经来了。

两位上神，穿破云霄，到了盘古山附近的太湖良渚，于良渚设了结界，以掩世人与天神。

【良渚】

“敢问这个岁暮天妃，奥，不，是天后，也是雪神特意安排的么？”枯叶问。

“她已冰封六百万年，谁想竟死灰复燃。我还想问姑姑同样的话呢。”雪神捞起水中一片浮萍，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枯叶。

枯叶自知水苏真身便是那一叶浮萍，而雪神与瑟兮结盟，也自是因了水苏的缘故，而这岁暮，显然，是站在水苏的对立面的。

“水苏是我看着长大的，”枯叶解释道，“我自不会去帮她的敌人。”

“那这岁暮，当真神通广大，”雪神不急不缓温言道，“看来，未化这步棋，下不得了。”

“雪神之意，是要弃子么？”枯叶神色有些慌乱，“未化这孩子，虽然孽障未清，但也终归可怜之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雪神不屑地拂掉浮萍叶上未化的雪，“空有一副好皮囊，却争不过一年老色衰之人。”

“情感之事，谁又能拿捏得分毫不差，”枯叶道，

“也罢，先留着她，搅一搅天帝后宫的浑水，也好。”雪神本来已见松动，却突然又变卦道：“万万不可，留她不得，这岁暮乃岁玉的妹妹，这样说起来，她还是未化和化雪的姨母。”

“竟连化雪也要牵连么？”枯叶不忍心看着这些无辜卷入上代恩怨，一个一个，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便被斩草除根了，“先观察一下世事发展吧，那岁暮是敌是友，尚未定论。”

“这全都怨那道青帛令！”雪神开始将批判转向墨竹，“若不是他，那两个丫头何以能入椒图宫，天帝又如何尾随而到，旧情复燃。”

“这都是命数呐。”枯叶无奈摇头，“是福是祸，待细细看去吧。”

【金銮殿】

“墨竹，你做的好事！”天帝将青帛令抛掷于地上，摔向墨竹，“你可当真是无法无天呐。”

“墨竹不敢，”墨竹跪，陈情，“实是天妃，不，天后，所请。”一时间众神皆还不适应自天帝登位便一直虚空的天后。

“不管谁所请，谁又给了你这乱发号施令的权利？”天帝紧紧相逼，“是瑟兮族么？”

果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天帝是铁了心，又要清算一次瑟兮族，这次，连墨竹在内，都要斩尽杀绝。

“瑟兮族自六百万年前被灭族，如今都是从人间里提拔来的小喽啰，哪有如此胆量。”墨竹即便不护自己，也定要为瑟兮护上一护，更何况，他说的，全是实情，“一切皆墨竹一人之过。”他想着，天帝既然将一介废妃扶上了金銮座，定是不打算难为岁暮的，只好自己背下。当初他不过同情这废弃之人，而不问缘由，便施了这举手之劳。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天帝注定要跟他小题大做。

“当初若不是因为水苏不知天界禁令，擅闯了椒图禁宫，墨竹上神断然也不会闯入，便也不会遇到当时的天妃岁暮，墨竹是想着天妃一人孤寂，找个人说说话，当也无妨，便应了这举手之劳。”今日该到金銮殿奉值的水苏，情急之下，忙为墨竹开脱。

“你是？”天帝记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