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情不知所起（1/2）

若说城中，哪有城中？

不过是小小一处，前后左右具是残垣断壁，陋屋破房，唯有一处庙宇像是与周遭割裂开来，虽不见富丽堂皇但也不显破败，在天色将暗像是有雾升起的城中难得维持着清明。

此时思索什么是否安全，有没有更大的未知等待，总归已经见了这古怪城池的真实模样，那么这座城池或是这城池里的“东西”想让他们看到什么经历什么多半是躲不过。

以既来之则安之来说，守着本心注意提防——若是真要在此地丧命便也只能说一声“天意如此”了……

进了庙那供奉在堂中高台上的佛像赫然入目——可就连文虚也辨认不出到底是西方诸神中的哪一位，仔细看看倒更像是人间才子的，一袭长袍，认得出袖边的青竹绣样，看得见嘴角一抹轻笑，可一双眼紧闭。

叫人不想到观音闭目也难。

而这城中唯一一处“清白地”里干净的石像，又看看像前供奉着的糕点水果——这是每日都会有人来打扫供奉的样子。

可若说这石像是庇护城中万民的，闭目绝对不能说是吉祥的意思。然而这庙初看不觉着，再看才能认出来平平无奇的庙宇，却是用尽了巧心思，不叫人觉得富丽堂皇，也不能让人小瞧。这些吃食也显示着起码在城池还正常的时候，城中众人都小心地供奉着。

长音学着段舒拱手作揖之后抬头细细看着这位供奉在城中类似“土地神”的“闭目神”，只觉得这石像很有眼熟的感觉——不由思索是不是曾在九重天上有过一面之缘，或是曾看过画像？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具体的，似乎随着这怪异地方的天色越来越暗，平日里那些只敢悄悄冒头的睡意也明目张胆起来。再看其余三人，具是有了困意。

几人也只是大致一看，如今这番境地，诸多事情迷雾重重，不敢妄动。于是诚心对石像施了一礼，道声抱歉，各自找了地方，伴着一日的忧思沉沉睡下……

********

街边的小贩叫卖合着拍子，就算是有好几处都这样叫卖着也不叫人烦躁，反倒很是吸引人。坐在马车上的小公子撩起帘子，眉目冷淡，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但那双干净眼中的好奇将小公子的心思出卖得干干净净。

这是前头有了些骚动，护着小公子的商队停了下来，通马夫一起坐在前头的管家下去看看到底是何情况。

倒是距离马车不远见怪不怪的一个小贩看马车里好看的笑公子想看又忍者的模样像极了家中口是心非的大儿子，忽然说道：“小公子是外地来的吧？”说着瞧见小公子骄矜地轻轻点头，愈发觉得可爱，于是又将手里刚刚捏好的面人递过去，看小公子伸出头望了望越走越远的管家快速地接过面人，又是一笑，才继续“科普”道，“定然是段家二公子又来了……”

于是前头哄哄闹闹，人们挤做一堆，后头商队里头马车上的小公子伸出头听着小贩也伸长脖子讲述这位“段家二公子”的事迹——说他千娇万宠，说他风流不羁，说他一掷千金，又说他好美色却薄情……

直到有个骑马的侍卫忽然一声咳，小公子匆忙放下帘子，又将不知不觉吃完了面人剩下的竹签塞进袖子坐得笔直——原来是那位管家回来了，方才人多，前去打探消息的管家不知不觉被挤到了最前头看了一出“你无情你冷酷你负我”大戏才能回来……

小贩看着渐渐离开的马车，砸砸嘴，觉得还有好多话没说，正想着，就见那辆马车帘子忽然拉开，冒出一张好看的脸忽然一笑，伴随着小公子的挥手，像是一支箭射中了心头，瞬间柔软地不像话——有这种感觉的不只是那个小贩，还有解决了“旧情人”同商队擦肩而过的段家二公子，不过那小贩是觉得小公子像极了想象中的儿子的，而段家二公子是觉得小公子像极了自己的梦中情人……

次日商队要离开金城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管家一番询问下来，复杂地看着不见气恼的小公子，叹道：“是段家二公子嘱咐守卫不让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