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血染裙梢（2/2）

面对全城的哄闹和当前的美色，就算韩之演有最大的阴谋，军中人心难免有些懈怠。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们分别到营中后坚说自己被韩之演安排到赫连翊军队的营帐中献舞，再由安插在其中的人进行挑拨，让各营的人到佟家军那边叫嚣。

只要他们一动，便借口韩之演举兵谋反，一边擒下他的兵将，一边对付韩之演。

赫连翊之所以让韩之演筹办婚事的原因，就是韩之演必须出现在婚宴上，这样他就有机会对付他。

这一仗，赫连翊是打算赔上自己的前途，甚至性命。

然而……

“义父，事情已经办妥了。”寂静中突然传来韩秦越的声音。

众人忙扭头看去，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赫连翊骤然脑袋一轰，浑身打了一个冰冷的寒战，眼前一阵目眩。

韩秦越抱着昏迷的佟若雨站在前边。

他怀中的人儿发丝凌乱，零碎的衣衫沾满血迹，苍白的脸上遍布瘀伤，嘴上还环着一条浸血的布条。

此情此景，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人而受到这番暴虐，腹中的胎儿，恐怕……

“若雨！”赫连翊脑袋一片空白，竭斯底里大喊一声便冲了出去。

这一刻只想把她抱回怀里，他知道，她一直在等着他。

“砰！”闪电般站起来的韩之演狠狠一掌落到赫连翊的胸口。

赫连翊吐了一口血凌空抛了开去，重重摔落地上，再吐一口血。

“王爷！”妖风愕然惊喊一声，急步冲上去。

“我杀了你！”邱凌空扬起狠戾的双眸挥剑冲过去。

“把主子还回来！”炫虎平地一声吼，人已经挥刀过去，身后的人也紧接而上。

倒在地上的赫连翊看了看佟若雨破落的样子，心头的痛似乎一下子凝固了。

“啊！”他大吼一声，捡起地上的剑腾地跃起来，像个疯子一样向韩之演挥剑劈去，通红的双眼萦绕嗜血的骇人厉色。

韩之演拔出狼旋剑抵挡，却抵挡不住赫连翊这股癫狂劲，节节败退下来。

“呯呤！”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众人一阵愕然，赫连翊竟然一剑把韩之演坚无不摧的狼旋剑给劈断了！

此刻的赫连翊犹如当日在屿古城看见全城被焚灭的佟若雨，在暗中浮动的每一根发丝都凝聚了一个嗜血杀意。

断剑的韩之演还在错愕之中，赫连翊毒辣的五指已经掐到了他的喉咙。

韩之演并未后退同样掐住了他的脖子，两人以极其严峻之势对峙。

“翊王。”

凝固的血腥寒风中传来韩秦越平淡的轻喊声。

赫连翊扭头看去，却看见韩秦越用剑止住不是何时被放在地上的佟若雨的喉咙上，他掐在韩之演喉咙的手骤然一顿。

“一个有弱点的人，注定了失败。”韩之演一手把赫连翊推落地上。

赫连翊乍眼一看，邱凌空他们早已被人用刀子架在脖子上。

韩之演一脚踹到赫连翊的腹部。

赫连翊紧咬牙根，没有哼出声来。

韩之演垂下眼眸冷声讥诮：“你以为凯旋归来，就能大获全胜吗？本国公告诉你，你输了，从你跟我对抗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输！”

“谁……咳咳……”赫连翊盯着他冷声问道，“是谁出卖我们？”

韩之演向右使了一个眼色。

赫连翊顺着他的目光。

随后看见蓝儿走出来，她低着头走到韩秦越身边再轻轻环保他的手臂。

“呵呵……”赫连翊突然提起手捂着眼睛，冷冷低笑。

韩之演蹲下来揪住赫连翊的衣襟，凑到他耳边冷声讥诮：“走吧，本国公允许你一人离开。我们继续玩寻找新娘子和新郎官的游戏，你要好好躲起来，否则，一旦被人找到你，你这已经肮脏不堪的娇.妻恐怕会更加肮脏。”

“你还想玩什么？”赫连翊咬牙切齿低念。

“看看你这只丧家之犬如何逃亡。”韩之演站起来冷冷大笑说，“我就要你在绝望中看着本国公如何登上万人至尊的极位！”

他又垂下眼眸睨向他戏谑：“我就要告诉你，你们都只不过是我手中的一只蝼蚁，我爱怎么玩都行！天下之大，唯我独尊！”

“你痴心妄想！”益阳凌厉叱喝一声。

韩之演脸色一沉提起地上的断剑。

“吖……”益阳戛然痛喊一声。

“益阳！”邱凌空他们骤然撑开架在脖子上的剑叫喊。

他们又一下子打了起来，被断剑刺中心脏的益阳颓然倒在地上。

“别妄动！”赫连翊竭斯底里大喊。

还在激斗的人愕然停下来，他们又一下子被制服了下去。

赫连翊扶着胸口摇摇晃晃站起来，睨向韩之演说：“你要玩什么，直接冲着本王来，你最好把我给玩死了，否则待我翻身之日就是你丧命之时！”

“好好藏起来，游戏从你离开这里正式开始。”韩之演冷声说道。

赫连翊目光模糊看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佟若雨，锥心的痛袭上心头。

他又扭头看了看倒地毙命的益阳，黯然痛心哽咽了一下跌跌撞撞转身走去。

“王爷！赶紧把主子带走！我们不怕死！我们不怕死！王爷！”妖风他们挣扎叫喊。

赫连翊却不顾他们的苦苦哀求，一步一步走出胤国公府。

他虽痛不欲生，但依旧清楚，韩之演既然能直接翻脸，还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恐怕现在整个瞿京城已经在他的操控之下了，包括他的佟家军。

他可以不惜性命把佟若雨带走，但是，换来的必定是万里的鲜血。

他深知，她宁愿死掉也不愿意看见这个局面。

赫连翊合上眼含泪，哀步离去默念：“若雨，一定要活着。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带你离开。千万要保重，把所有的怨和恨都交给我。”

隔日

韩之演来到佟若雨的房间，他坐过去看了看坐在*******神情淡漠的她，冷声讥诮：“竟然没有哭天抢地，比我想象中顽强。”

“我早被你杀了全家，毁了故乡，还有什么的痛不能忍的？”佟若雨低垂着眼眸冷冷说道，“你还想怎样？”

“义父，”韩秦越随即走进来说道，“根据你的吩咐，从昨日起全城已经热闹起来，所有人的都在为翊王的婚事疯狂。城内除了跳舞的人，就是寻找翊王的人。翊王躲得隐秘，暂时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韩之演没有应声，他又转向佟若雨钳住她的下巴冷声说道：“你们让本国公为你们筹办婚事，这时正好给了我调动军队的契机。现在全城都在我的掌控之下，登基为皇，只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佟若雨垂下眼眸淡漠问道：“那你还在等什么？”

韩之演凑到她耳边轻声呢喃：“新郎躲起来了，新娘子自然也要躲起来，否则你被人找到，本国公就会损失黄金万两。”

他又看向韩秦越问：“都安排好了吗？”

韩秦越轻作点头说：“徐日扬安置在东边二营，徐日旭在南岗五营，红儿置在陛下寝宫，磬儿在翰林院机要所，育儿在四皇子府。至于蓉儿，她小产不醒，已送回飞天舞坊。”

听到蓉儿的事情，佟若雨微吃一惊。

顿了一会，她又看向他们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韩之演转过头去看向她说：“你不是问本国公在等待什么吗？现在告诉你，在等待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韩秦越紧接着解释：“徐氏兄弟混入营中企图煽起军变，红儿以姿色迷惑陛下，磬儿偷取朝廷机密文件，育儿用美人计谋杀皇子……飞天舞坊一干人等都受翊王妃指使，与翊王联合，企图谋反。幕后指使，太子。”

佟若雨勾起一抹又似哭又似笑的的弧度冷声说：“拿我们来给你正名位，真厉害。”

韩之演指鹿为马的功夫，她早就领会到了。

好阴险，好恶毒。

韩之演俯身睨视她冷俏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为他们解围。去吧，日落之前，他们都还活着。记着，千万不要让人找到你，否则还留在府上的五人跟着丧命。”

话音刚落，他又击了击掌。

两个侍女随即端这托盘进来，一个侍女双手捧着一件崭新的殷虹嫁衣，另一个侍女端着摆满金钗头饰的托盘。

佟若雨被迫换上嫁衣后就离开胤国公府，听见大街上热闹的喜庆声，忽感天旋地转。

定了定神，她又扭头警惕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她走了一段路，轻靠在墙壁上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不能找赫连云啸或者熊嚣刚帮忙，韩之演把她放出来并不是让她去解救他们，而是拖更多人的下水。

如果她真的去找赫连云啸或者熊嚣刚，恐怕，他们也会被冠上莫须有罪名。

这样，韩之演就能一下子除去所有政敌了。

“赫连翊……我该如何是好？”佟若雨微闭眼睛喃喃低念。

耳边还是那不绝于耳的喜庆声，她又下意识抚到自己的腹部上。

她走到巷子的墙后向大街上探眸看去，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不少女子小孩在欢欣起舞，围看喝彩的人更多。

她的脑海里闪过赫连翊初次接到自己绣花球的画面，那时还有自己的父母在旁，还有满城的百姓为自己庆贺。

他们似乎都沉浸在这片欢乐之中，并不知道厄运即将降临。

忽然闪过一个激灵，佟若雨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弧。

这样的大喜日子，本该是欢庆的。

她轻轻撩拨了一下自己乌黑油亮的发丝，继而昂首阔步走出去，以妙曼的舞姿映入众人眼球。

没有和曲，她翩然起舞，单膝踢起踮起脚尖轻点地与其同时展开双手甩出红袖。

优雅倾身向后继而螺旋急速而起，以惊鸿入舞，骤然掀起一阵喝彩的波澜。

蹁跹红裙狂风逆舞，骤然凤凰飞天，转眼便似红枫轻扬，恰似灵越无边，衔珠流彩，每一个变化都带来一种震撼。

舞罢，四下一片静寂，围观的人似乎都被这惊为天人的舞蹈所镇住了。

他们的脸上各自写着不同程度的惊喜和震撼，睁大的双眼闪耀着说不出的钦慕崇拜。

良久，堵塞的大街才响起激动的掌声。

不一会儿，惊喜的喊声四起。

“是流沙！翊王妃！”

“新娘子！”

“天女！是天女流沙！一舞平天下的流沙！”

被万光瞩目的佟若雨微吃一惊，自己竟成了“一舞平天下的流沙”，细想起来，自己何止一舞，且天下尚未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