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相惜之情（1/2）

【花有意，人无情。醉后真言，鸿门饮宴。】

从此留在北冥宫？

这倒也不失为一种结果罢。过去曾逍遥惯了，也算是将这江湖走了一遭，如今躲在这关外，一样可以策马饮酒、吟诗弄剑，逃开在中原所有的纷乱。

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常凌轩的武功，对我而言仍是一个有待探索的谜。

我生怕秀水生疑，不肯离开，直到他二人身影真正消失在夜幕下，才放心回到常凌轩身边。

“有酒吗？”

“殿中便有，你先服侍我沐浴，罢了再寻。”

“服侍你沐浴？”

“我剑伤未愈，不可沾水，你最好仔细些。”

我不堪他冷傲的语态，仍道：“是了，本是我欠你的人情。”

我心中本是感激，见他形容又复憔悴，便上前替他解开腰间衣带。他不声不响，却忽然抬手、径自扯下那衣带，顺便一把将我拉过。

我栽在他胸口，如此近的距离，竟止不住地飞速心跳，抬眸对上那双锋利的眼，“常凌轩！你做什么？”

他温热的气息缱绻在耳畔，游离道：“怎么？方才不还承认是我的女人么？”我感到他的臂膀环过背后，继而抬起了我适才被软剑划伤的右臂，“这就受不了了？”

“你……”

“嗯？”他鼻音低沉，不可抗拒。

我挣了挣，可常凌轩并不打算放手，却扬起那洁白的衣带，利落地为我缠束了伤口。

“东窗乌木架顶存着些陈年的酒，你去取罢。”罢了，他松开了我，在一边自顾自地除起了衣衫，大片象牙色的皮肤随着里衣的滑落乍泻、落入眼帘，我好不容易得了释，当下慌忙退出，径直去寻酒了。

坛上虽落着厚厚的灰，酒香却自拔下的封口处一涌而出，他果然存着好酒。我毛手毛脚，心内还在狂跳，便就窗边迎风处坐下，举起酒坛先自饮上浓浓一口。

烟池中水声隐约，常凌轩大概是开始沐浴了。

我将半个身子抛在窗外，深深望向黄沙深处。天雷滚滚，将天幕劈裂成暗紫的斑块，想望得更深，可满目阴沉，终是什么都望不到。

雨丝划下，眼前渐渐浮现了那同样慌乱的一夜——我当先跨进街边一家酒馆，将凌霜跺在桌面。

“掌柜的，拿酒来！”

……雨水从鬓间不断滴下，我一碗、他一碗，饮了不知多少，我的心思都在那负心人身上，常凌轩只是默默摩挲着那碗口，陪着我一碗碗地往下灌……

那时，他是什么心思？

如今，他又是何意？

大漠被霖霖无声地浸润，浮狂张扬的风沙被按倒在地下，湮没进夜死寂的气味里。

雷声不知是何时停下的，我也不知是何时入梦的。梦里是我踏雪无痕穿过连云天阙的竹林，臂上鲜血洒落了一路，拨开迷雾却是柳剑尘满面焦急地唤着我的名字。

剑坛、怒涛、桂花蜜、修罗狱……

冥冥之中一线死结，一头是我，另一头……

原来这种死结，就算轮回千遍，也总是解不开的。

亮醒我的，不知是雨后清晨大漠的晨光还是殿内明亮的灯火。在我睁眼的一瞬间，一抹剪影自我面前飞速闪去，霎时已到了身边常凌轩正半躺着的地方。

我自床上暴弹而起，“我怎么与你睡在一起？！”

“这该问你自己才是吧。”微愠的声音低哑响起，“你酒后的德行自己不知吗？”

喜怒无常。